第十八話 像是宣告領地的國王！

杜均酩可以說是跟着言幼裳的腳步，進入高爾夫球場的，他早簡叢安一步找到言幼裳，半路上被一通電話攔了腳步，讓簡叢安搶了先。

如果是别人給他打電話，他還可以先去找言幼裳，過後回電話，然而給他打電話的是杜家的上一任掌舵人，也是他的爺爺，杜深澤。

杜均酩在接通電話的瞬間，便已經知道他爺爺是為什麼打電話過來，他走到球場邊緣的角落處，遠遠看着簡叢安接近言幼裳。

“均酩，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杜深澤已過古稀之年，卻仍舊精神矍铄，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光聽聲音讓人是在難想象，電話對面的說話的人是個滿頭華發的老者，他聲音帶着笑，像是再跟自己最愛的孫子拉家常。

杜均酩自小在杜深澤身邊長大，他從杜深澤手上接過杜家後，杜深澤已經很少出現在衆人面前，對方搬到郊區的藍山别墅裡面，開始頤養天年。

無論杜均酩下什麼決策，杜深澤都從不插手，也不提任何意見，大有‘你随意幹，爺爺給你撐腰的架勢’，同時他對外宣稱自己不再插手杜家，以後杜家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杜均酩負責。

可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杜家還在杜深澤手上捏着。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偏偏倔了十幾年。

“爺爺，我約了人。”

杜均酩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幾乎都在杜深澤的掌控下，言幼裳天天給他送飯的事情，是瞞不過杜深澤的，況且他從頭到尾都沒想瞞過。

“難得，明天中午有時間嗎？回來坐坐，我們兩正好有段時間沒見了。”杜深澤沒有去接醫生遞過來的藥，他揮手讓屋裡面的人都退下，他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撐住拐杖，站起來時，身形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抱歉，爺爺我明天晚上會過來的。”杜均酩沒有做解釋，直接把時間改成了晚上。

杜深澤走到窗邊，樓下的花園亮着燈，他看向路燈下的秋千，目光有些懷念，明亮的燈光透過窗戶打在他的臉上，顯出了幾分寂寥，随機被不悅代替。

他沒有在說話，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面，他跟杜均酩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兩個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爺孫兩，此刻玩起了幼稚的固執。

都在等着對方先開口。

最終，還是杜均酩先開了口，“爺爺，你注意身體，記得按時吃藥。”

挂斷電話，杜均酩快步走到言幼裳的身邊，略施巧勁，把簡叢安和茅以臻的手從言幼裳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他看得出這兩人不會傷害言幼裳半根汗毛，卻還是忍不住表明自己的立場。

杜均酩把雙手按在言幼裳的肩膀上，像是宣告領地的國王。

“抱歉，我來晚了，多謝你們幫我照顧他。”

..

言幼裳察覺到杜均酩聲音裡面細微的喘、氣、聲，他想扭過頭看看杜均酩剛剛再幹什麼，怎麼聽起來跟自己跑了一千米一樣累。

杜均酩在他面前向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萬事萬物都進不了心，不會再有第二種表情。

言幼裳充滿了好奇，杜均酩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在他扭頭的時候，擡起手輕輕按了一下他的腦袋，動作很輕，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像在說‘不許扭頭’。

言幼裳隻好無奈的微微歎了口氣，不看就不看。

親、昵的互動讓簡叢安跟茅以臻各自變了臉。

..

“是嗎？”茅以臻最先開口，接連兩次被人揮開手，他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他半點目光也不給其他人，就逮着言幼裳一人看，他對杜均酩略有耳聞，畢竟大家都是商人，即是不見面也會相互間知道對方的名字。

他對杜均酩的讨厭要多過簡叢安，言幼裳面對簡叢安，還會下意識有所保持距離，ke到了杜均酩面前就放松的多。

不過，這兩人一個愛宅在家裡面種蘑菇，一個是遠近馳名的工作狂，他們兩人怎麼會遇上的，除非發生了什麼不得不讓言幼裳去靠近杜均酩的事情。

“言幼裳，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茅以臻跟言幼裳很久都沒有聯系了，言幼裳的家人不知道把言幼裳給送到了什麼地方，他一直都找不到，直到昨天，他派出去的人才終于找到言幼裳的蹤迹，他一收到消息，立刻連夜坐飛機趕了過來。

他之前以為言幼裳會報C市的大學，因為他曾經路過言幼裳班級的時候，聽到言幼裳對同學說自己喜歡C市的環境，會報C市的大學。

在言幼裳被家人送走後，他每年都會派人去把C市所有大學的入學新生查一遍，看看裡面會不會有言幼裳。

他的朋友還笑話過他，言幼裳離開C市的時候剛滿15歲，才上初三，現在言幼裳21歲，言幼裳離開了幾年，他就查了幾年，一年不落，因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去找尋言幼裳的蹤迹。

言幼裳的父母把他藏得是實在是太好了，茅以臻那時才上高二，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還是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隻能偷偷摸摸的背着自己的父母去喜歡，高中的教學樓跟初中隔了大半個校園，他為了能見上言幼裳一面，自告奮勇的提出幫老師去初中送東西，吓得他的老師差點當場辭職不幹了。

茅以臻每每回想起初三教室後排那個空蕩蕩的位置，都很後悔當初的自己為什麼不再勇敢一點，不然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他早已把自己當年由于害羞，沒跟言幼裳說過半句話的事情給忘了，單方面的認為言幼裳起碼是對自己有點印象的，就像是為了證明言幼裳沒有消失過一樣，固執的不肯第一時間去解釋，非要惹言幼裳生氣，找個合适的機會在慢吞吞的說。

..

言幼裳不知道茅以臻的想法，但是不妨礙他覺得茅以臻的語氣很讓人讨厭。

不過，他說不來重話，被不想幹的人惹急了，隻會默默走開，或者說一句，“不要你管”。

多的話，他說不出來了，沒人，楊奶奶一直都叫他要與人為善。

言幼裳還不喜歡惹麻煩，也不喜歡麻煩找上自己，語言上的挑釁，他從來都是聽過就忘，為了一時的口舌之快惹上個甩不掉的大麻煩，完全沒必要。

所以，當下他想跟以往一樣，回茅以臻一句，‘不要你管’。

可惜，話沒說出口，被簡叢安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