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面面相觑,簇擁着,并不甘心現在就走,“聽聞聶家家風嚴謹,當真會接納這樣一個女人進門嗎?”
這樣一個女人?
質問如同冰錐,正戳在喬明月痛處。她再也承受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尖叫一聲,當即暈厥了過去。
醫生姗姗來遲。
幾分鐘後,保安驅散人群,醫院重新恢複了平靜。
沈家,沈建國坐在沙發上,沉默的一口一口抽煙。地上,一個容貌姣好的女人狼狽的跌在上面,半張臉高高腫起。
她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眼角有淡淡的細紋,但由于保養得當,依稀可以看到年輕時清雅奪目的風姿。
“老爺,明月也是您的女兒,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喬美娟苦苦哀求,她是一個沒什麼主見的人,這麼多年跟女兒一起相依為命。
喬明月出事,她可能是最關心的人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沈建國咬碎了牙,并沒有将女人的哀求放在心上,反而從懷裡掏出一紙離婚協議,咬牙切齒道,“我沈建國落到今天這地步都是你們害的,一群害人精!”
“簽了離婚協議,你今天就滾吧,以後不許說跟我沈家有任何關系!”
喬美娟震驚的瞪大眼睛,眼神空洞,“老爺您、您說什麼?您要跟我離婚?”
她一直以為沈建國是溫存的,儒雅而有風度。
可是,現在這個絕情的男人是誰?
沈建國不屑冷哼,“我連自己發妻都能抛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趕緊滾吧,别怪我找人轟你!”
腦子裡嗡的一聲,喬美娟眼神驚恐,慌不擇路的一頭撞進書房,啪嗒一聲反鎖上了房門。
沈建國神情微悸,慢條斯理的起身站起,“美娟?”女人驚恐的瞪着書桌上的故人遺像,唬的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沈建國站了一會兒,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咔哒一聲鎖上房門。
半晌,他揮手招來管家,語氣輕描淡寫道,“通知阿姨和鐘點工,以後都不用來了。”
——
醫院,喬明月由于受刺激太深,陷入了重度昏迷。聶懷珏靜靜站在床頭,默默盯着眼前這個幾乎改變自己人生軌迹的女人,心裡說不清是愛是恨。
“少爺,我們等會兒去哪?”司機沉聲問,臉色比平常添了幾分凝重。
聶懷珏沉吟不語,半晌,低低歎了一聲,“回一趟家吧。”
自從跟喬明月在一起,他已經好久沒有回過家了。
司機頓了一下,遲疑道,“可是,沈小姐那裡——”他看得出來,少爺對沈家姑娘餘情未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既然心懷不舍,為什麼不重新把人追回來,反而将錯就錯的娶喬明月呢?
聶懷珏自嘲一笑,很快否決了這個念頭。明明是他自己負了沈尋,現在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她?”
可是,遠遠的看一眼,應該不過分吧?
被這樣的念頭攫住,他遲疑的改變主意,“去紅衣小築”。
紅衣小築遠在城南,跟城北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勝在房租便宜。
沈尋當年走投無路,曾像聶懷珏借過錢,被他不留情面的駁斥了回去。
“沈尋,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過分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不會借你錢,更不會見你。”
“就這樣吧,挂了,明月她會胡思亂想的。”
……
他以為、以為沈尋當了二十多年的千金,生活再怎麼困難,總不至于連房租都交不出來。她找自己,隻是為了跟自己再見一面罷了。
心思單純得一眼都能望見底。
此刻回想起來,她那時候大抵真的是、走投無路。
沈建國切斷了她所有經濟來源,伯母又患了那樣嚴重的病。
聶懷珏幾乎不敢去想,她那段時間,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
“有一檔戀愛綜藝,但是我覺得跟《戀愛百分百》風格重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沈尋雖然通過這次熱搜收割了一大波好感,資本畢竟精明,找她合作的寥寥無幾。
紅姐篩選了一部分上不得台面的邀約,剩下的,隻有一檔名為《告白》的戀愛節目。
沈尋面無表情聽完,問出了自己最在乎的事情,“給的錢多嗎?”
紅姐臉色一僵,又聽沈尋道,“錢多我就去。”
紅姐:“……”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紅就開始耍大牌呢!
一陣無語,紅姐幹脆的切斷電話,跟節目組交涉去了。
沈尋則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
手機這時候又響了,沈尋随手接下,“喂”了一聲。電話那邊隻有稍顯粗重的呼吸。
随後,一道熟悉的男聲撞進耳膜,“阿尋,能談談嗎?”
聶懷珏?
沈尋眼底浮現一抹清淺的微笑,“唰”的扯開窗簾。樓下,一輛惹眼的豪車停着,車身線條流暢。
賓利雅緻,在這貧民窟般的小區格外紮眼。
“行啊——”沈尋痛快的答應下來,眼神卻顯得譏诮冰冷,“你來我家吧——”
“就我租的房子——”
“你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