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燈光明亮,孫恬坐在寬敞的沙發上,妝感柔和了眉眼,微卷長發慵懶随性,白色裙子溫柔蓬松,蕾絲花邊浪漫少女,氛圍乖巧甜美,沒一點攻擊性。
衣服質感搭配都很講究,家境明顯很好。
白暖暖很敏銳,在黎曜自己動手黑網查資料前,先一步發送了孫恬的個人信息過來。
孫恬,26歲,商業大佬孫家的女兒,幼年經曆有些坎坷,出生被換走,12歲養父母死亡才被找回來,孫家家底比不上馮家,兩家有商業來往,關系還算不錯,孫家曾有意子女聯姻,馮家這邊,馮計周沒有答應。
最近半年,孫恬一直在家裡安排下,和不同男人相親。
黎曜坐在她對面:“說說新娘楊薇薇。”
孫恬:“我和她不熟。”
“所以和新郎熟?”
黎曜說話一點都不委婉,眉眼壓迫,毫不留情。
孫恬倏的擡眼,唇邊咬的發白。
“那就說說新郎,”黎曜盯着她的眼睛,“27号晚上9點25分,婚前派對,你和馮計周同時消失,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你都知道了,還問?”孫恬話音生硬,“不到15分鐘,我們能做什麼?”
黎曜:“15分鐘,足夠做很多事。”
“警察也罵人呢?”孫恬瞪他,“你到底有沒有看監控!”
監控……
黎曜手指微動。
隊内實時暢通路徑裡,白暖暖不等他指示,回複迅速:“收到,立刻排查隐蔽監控!”
她手心滲汗,黎隊是怎麼知道這兩個人昨天晚上,不,應該是前天晚上,有事的?她這邊排查監控,也隻能确認兩個人離開現場,但不确定她們去了哪裡,是否在一起,現場賓客服務員口供都還沒來得及彙總,黎隊怎麼就能……
難道之前沉默無聲自己‘跑圖’時,就察覺到了?
黎曜的确是在探查現場環境時,注意到了孫恬和馮計周的鞋。古堡莊園有針對貴客的清潔服務,馮計周是新郎,結婚鞋會換,孫恬是富家千金,鞋換的也相當随心所欲,莊園服務,服裝類幹洗會比較快,鞋子,就得等一等,婚前派對結束後緊接着就是婚禮舉行,服務員們來不及,所以這兩雙鞋子,還在待清洗的櫃子裡。
它們的鞋底,沾有同樣的痕迹:現在早已經更換,隻婚前派對當晚庭外小亭才有的火焰玫瑰花瓣,以及不小心碾碎的香薰蠟燭。
此二人必在當晚的某個時間,共同走到了那個小亭。
還有——
黎曜:“在場的不隻你和他。”
死者的某雙鞋底,也有隻有那時那地才會有的火焰玫瑰花瓣,但,并沒有碾碎的香薰蠟燭。
“沒錯,有一場捉奸大戲,你滿意了吧!”孫恬咬牙,“那個楊薇薇,自己幹着撈女的事,卻标榜真愛,嘴上說什麼都不在乎,不要錢不要名不要利,為了老公什麼都可以犧牲,其實還不是把男人看的死死的,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追來!她費盡心機勾着馮計周,說話做事,化妝打扮,全往這方向走,她現在穿衣風格都是學我的你知道嗎,學我!”
“28歲的老女人了,恨嫁,好不容易抓着一個,怎麼甘心放手!她改了穿衣化妝風格,辭了工作,專門去醫美做了幾次微調,還有新娘套餐,整個人往純欲風好嫁風靠,還去學了話術,怎麼給男人提供情緒價值……”
“說的好聽,情緒價值,不過就是放低自己,去哄對方,嘴上說什麼都不要,實際什麼都想要,她有今天這下場,我隻能說活該!”
孫恬明顯對新娘非常不喜,話裡情緒都壓不住:“人總得看清自己幾斤幾兩,真以為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你會需要提供情緒價值,而富家千金結婚,從來不考慮?”
“你倒是緊緊抓着馮計周,馮計周真的拿你當回事了嗎?真要尊重愛惜,怎麼可能單身派對上跟我出來?”
黎曜敏銳:“你的意思是,她有婚姻焦慮。”
孫恬冷嗤一聲:“女孩子,誰不焦慮?為什麼不談戀愛,不結婚,是我不想嗎?誰不想被寵愛,被呵護,有個靠譜的男人,談甜甜的戀愛,可是條件不允許,出生,環境,認知,三觀,時機……太多太多不适配或錯過,能有個差不多的,都算是幸運了。”
“楊薇薇這種人,就該跟窮小子在一起,她不是願意犧牲嗎,窮人日子過得那麼苦,多可憐,就該她去犧牲拯救,提供情緒價值啊。”
孫恬看着黎曜,眼神怪異:“你與其在這裡審我,不如問問她的出軌對象?她奇奇怪怪的,經常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不知道見了誰……要說外面沒人,誰信?”
另一個房間。
南澗帶着執法記錄儀,在黎曜派的‘監督人員’淩子單陪同下,問話張堅。
28歲,車庫保安,在古堡莊園入職一個月,額頭低窄後傾,鼻子不高,腮骨很強,眼裡有淺淺水光,神很弱,有一種執。
南澗看過他的身份資料,結合面相,推測他的性格,思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