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澗有些遺憾:“她的能量似乎耗盡在了少年時光,沒給自己找到更多的滋養,一直很虛弱,所以用友好的态度對待所有人,期待别人給予回饋和愛,可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用讨好的方式乞求愛……運氣不好的時候,遇到的隻會是渣男。”
這個案子裡的人,包括住在病房裡的馮成昌,都有自己喜歡的花,都有自己的欲望求不得,這些欲望糾纏連接成網,彙集到意義非凡的婚禮上……端看誰先受不了。
情緒,情感,欲望,具有詭異美感的現場……現在感覺,怎麼看兇手怎麼像新郎馮計周,或者林靜。
可真的是他們嗎?
為什麼要讓死者骨折,這個方向有什麼情緒意義?是不想讓她再走路,還是覺得她擋路了?
還有驗屍報告裡,死者胃中清口丸夾帶的黑色發圈,是誰的?無意,還是有意?
另外,他算出死者不僅多了東西,還丢了東西,丢了什麼,不好查,新郎馮計周不知道,張堅的口供裡倒有新增,說記得她鑰匙扣上有個玫瑰花瓣的小挂件,非常小,像是用凝膠自己做的,不怎麼起眼,丢了也很難發現。
……丢的這個東西,又在哪裡呢?
玻璃窗映照城門霓虹,光怪陸離,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似乎變的沉凝。
南澗低頭看手機上的棋局,很久都沒動。
黎曜也在看,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糾纏出不同的地盤路徑,攻守變換。
“黎隊的棋……很狡猾啊。”
南澗指着一個地方:“這裡明明可以貼,你卻跳了一步,讓我看到有空隙,隻要立即侵占,就能把這一片收入囊中……”
黎曜:“但你沒這麼做,隻要你做了——”
“就會發現被我截的這個位置,其實還有氣口,你會再下子掙紮,我會不滿你還想反抗,越發堅持追截,把你往前趕,覺得盡在掌握,穩赢,”南澗眯眼,“但你其實一直在配合我演出,你故意把自己的棋路走的笨重,看似被我拿捏操縱,到最後我會發現——”
他指尖一點:“我最終吃到的,隻是這一片角。”
黎曜:“經典的黑棋騙局,十八步半。”
南澗:“我吃到了角,卻失去了向中間,這一大片區域發展的機會。”
黑棋最後會像個袋子一樣,把白棋套牢,白棋自負聰明,身為局中人,不知道已經上當。
眼下要破的命案是不是也這樣?
“有人把我們當耗子逗呢。”南澗生氣。
黎曜倒很穩:“當局中人足夠聰明,貓也隻會是,自以為是貓。”
誰是真貓,還不一定呢。
南澗眼梢微眯,眸底隐有微瀾:“黎隊有沒有覺得,或許我們要辦的案子,不隻這一個。”
黎曜:“兇手故意一層層遮掩,引導,是覺得我們會被騙到,發現不了那些藏起來的東西。”
手機突然震動。
是法醫溫塵打過來:“黎隊,我剛剛覺得不對勁,沒想起來的點,是我在别的省市,看到過類似感覺的案子,懸案,兇手沒找到,看上去似乎和本案不相關,也沒有社會關系相交,但還是有不對勁的地方……”
南澗站了起來:“還真是連環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