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松田陣平從地上爬起來,不知第幾次吐掉嘴裡的灰。
“真是……”
硝煙的味道還沒有散去,他被沖得有些頭暈。
哪怕警校畢業之後就一直在機動隊,天天和各種各樣的火藥打交道,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濃度這麼高的現場。
他十分确信,自己丢個煙頭,這裡就能再炸一次。
“松田你們還好嗎?”
耳機裡傳來諸伏景光的聲音。
“還好。”
松田陣平又“呸呸”兩下,把塵土吐幹淨,“隻是——”
他環視周圍一圈,皺眉道,“我們這邊損傷有點多。”
他們這一支小隊在一個分叉口分了隊,隻有一半的人走了這一邊,方才又猝不及防和組織的人遇上,根本什麼準備都沒做就開始交火,好幾個人不是上來被偷襲了就是躲閃不及被流彈擦傷。
“小陣平——我們這就過來!”
萩原研二和赤井秀一他們從另一側上了山,不過另一邊似乎因為對着一條國道,組織并沒有在那一側布置太多人手,同樣,也沒有留下什麼通道。
“你們這麼快?”
“對啊,”風聲把萩原研二的聲音吹散了一些,“我們這邊已經全部檢查完畢了,赤井先生留下了一半人布置,防止打起來有人從這邊跑了,我帶着剩下一半人過來幫你——”
“你小心點。”
松田陣平摸了下肩膀,才發現自己的左肩也被流彈擦傷了不大不小的一塊皮。
他甩了甩胳膊,發現就是普通擦傷就沒再管,“我們這邊簡直就是兔子窩……”
話說到一半,忽然沒了聲音。
萩原研二差點沒被吓死,連忙在全頻道裡大聲呼叫松田陣平。
“松田警官好像發現了什麼。”
同一隊的警察幫忙回應了一聲,萩原研二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松田陣平回顧他們這一隊人從岔路口分開之後的遭遇:不是被偷襲就是在被偷襲的路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識抓了一把頭發,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麼。
“hagi,辛苦你們快一點,我在原地等你們,”他先是給萩原研二發了一個坐标,緊接着繼續道,“我有發現,請求增援。”
頻道裡接入了指揮的聲音,“理由。”
“我們這一隊……受到的攻擊很有規律,不是較為平緩的地帶,就是地形便于攀登的地帶……”
他看着眼前幾個黑衣人的屍體,眼中的溫度一點點冷了下去,“而且,每次都是固定的五到十人小隊和我們遇上——這絕對不是偶然被撞見的巧合。”
“……批準,後援隊馬上出發。”
“收到。”
哪怕一開始被松田陣平怼了,總指揮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上去有點毛毛躁躁的年輕警察,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沖動莽撞。
他有的不僅是熱血和勇氣,他同樣有理性和敏銳的觀察力。
“行動路線已上傳,請小心周圍,”
眼看着萩原研二已經從樹林裡蹿了出來,松田陣平補充上了人手,就沒有再等後一批支援——反正前面要是還有組織的人的話,他們進度一慢下來兩批人正好能遇上。
“前面——”
萩原研二一行做了兩分鐘的簡單休整,他一隻手拿着水瓶喝水,一隻手翻看接下來的計劃行程。
“前面快要到山頂了。”
松田陣平聞言,看了一眼已經斜陽西垂的天空,點點頭,“前面就是山頂了,但不管有沒有發現通道入口什麼的今晚都不可能下山了。”
黑夜降臨之後,他們将要面臨的危險隻多不少,尤其是這樣的任務,連營地和火把都不能有,估計過夜也是找一棵靠譜的樹輪流眯一會兒。
長此以往,就算是白天他們的精力和體能也會開始下滑,拖得越久,他們自身也越危險。
“先上去看看——”
松田陣平已經邁開腿,“有沒有都要去找找,更何況我們還沒試過,誰知道有沒有?”
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陣平的身影,忽然笑了起來,“小陣平,你做事越來越像月見哥了啊。”
“hagi你在廢什麼話?”
松田陣平腳步不停,如果忽略他方才并不明顯的一個踉跄,看上去倒是真能和月見裡一較高下。
日光漸漸消散,山上的風也沒了溫度,刮在臉上臉上像是刀子,刺的人臉頰發疼。
這一陣山風卷起來的塵土似乎有些多,一位走在中間的警察揉了揉進了風沙的眼睛——
“小心!”
他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隻覺得屁股一痛——他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
下一秒,子彈撕破的空氣擦過他的臉頰。
萩原研二收回腳,松田陣平已經在他側前方半蹲下支撐好身體,沖着子彈飛來的方向打出一梭子子彈。
“有人!”
萩原研二敏銳地從子彈打出後的聲音裡辨認出了人體被打中的聲音,話音未落,扳機已經扣下。
“小陣平,那邊有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