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輕輕落在了月見裡頸側的脈搏上,還好,觸感還有些力道,但是速度有些快,再一摸額頭,滾燙。
“哥他在發燒!”
椎川和光上前拖住月見裡的後腦勺,迪戈立刻會意,抓着他下巴掰開一看——
“呼吸道通暢……有血絲,去警察醫院。”
三個人一分鐘都不敢耽擱,松田陣平彎腰抱起月見裡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椎川先生迪戈先生!快點!”
他跑得太急,鞋子都穿反了,還是上了車才調整過來。
輕車熟路把月見裡送進了警察醫院的急診科,三人在門外整整齊齊站成了一排。
他們來時時間選的不錯,急診科沒什麼人,僅有的幾個也都沒有月見裡嚴重,醫生徑直直接給他開了綠燈。
“病人高燒,有些脫水,現在昏迷中沒辦法詳細詢問,你們說他疑似大量飲酒,一會兒我們要給他做個胃鏡,其餘情況也要等血檢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好的,謝謝了……辛苦辛苦。”
另一個急診大夫看着病床上挂着生理鹽水補水的月見裡,目光探究。
“這不是前幾天才出院的那個嗎?”
他猛地想起了什麼,看向椎川和光,“當時我記得護士長還想讓他再住院幾天的!她說了好幾次,這位警官傷确實好的不錯了,但是心事還很重,最好讓心理科過來會診。”
椎川和光想了想,發現貌似确确實實有這麼一件事,那位護士長都快退休了,單獨還跟他交代過這件事。
不過當時他婉拒了,以月見裡現在的狀态就算心理科來了他也不會好好配合。
“我……辛苦您,幫我守一會兒。”
椎川和光把松田陣平和迪戈兩個人留下來配合醫生,自己上了樓找到心理科的科室主任,聊了幾句後對方表示稍後下來做一次會診。
“根據您的描述,月見警官的問題恐怕有些嚴重。”
椎川和光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低聲告辭之後又急急忙忙回了急診。月見裡剛剛做完胃鏡,被迪戈和松田陣平護在左右推進觀察室。
血檢正好也出來,醫生拿着兩份報告,面色嚴肅地把三個人叫到一起。
“營養不良、脫水、還有一點不太嚴重的酒精中毒……另外,大量飲酒和不正常的作息,現在還有胃出血,胃部黏膜很脆弱,接下來需要好好照顧,不能再刺激胃了。”
椎川和光在前連連點頭,後面迪戈摸出了一罐速食粥,“一會兒他醒了,給他喝點。”
松田陣平看着他手裡的購物袋,微微眯起眼睛,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看上去迪戈對于應付這種場面很有經驗的模樣。
“至于其他的問題……”
醫生擡起眼睛,看向了後面剛從電梯裡出來的心理科一行。
“交給我們吧,你們辛苦了。”
考慮到月見裡現在還昏睡着,他醒了恐怕也不會好好配合會診,科室主任先是叫了幾個醫生把月見裡送去做檢查,迪戈自告奮勇跟上,接着又和松田陣平和椎川和光進了間診室,交流月見裡目前的狀态。
心電、腦電、大腦神經遞質……
一套檢查做完天都快黑了,醫生們也做完了初步會診,手裡的病例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
“稍後我們錄檔,幾位就可以去拿藥了。”
這邊月見裡已經被送去留觀室打上退燒針,胃出血也不算太嚴重并不需要住院,等輸完液就能回去。
“……”
松田陣平看着手裡裝着藥的塑料袋:阿立哌挫口崩片、鹽酸氟西汀,還有鹽酸安非他酮片和勞拉西泮……
這估計月見裡自己壓根就不會吃,而且真把藥直接給他也沒人放心。
“椎川先生,能把哥接到我公寓嗎?或者我和哥一起住也行——他這樣子,我不放心。”
椎川和光同樣不放心再放着月見裡一個人,正想猶豫,畢竟松田陣平的提議不太符合規矩,但是迪戈眼睛一亮,扭頭看向他。
兩人眼神交彙,椎川和光頓悟他的意思:松田陣平想和月見裡一起住也不是不行,隻是需要兩名以上的公安出具同意書來為這一行為背書——但是他們不缺人啊!
一個降谷零一個諸伏景光已經有兩個人了,再加上一個風見裕也正好夠了。
“聯系諸伏和降谷,”他終于露出了個輕松的笑,“你打申請,我來批準。”
松田陣平半點也不含糊,直接在幾個人的小群開了群電話,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應該是不忙,一前一後很快接了電話。
他話都還沒說完,諸伏景光直接打斷他——
“椎川長官,同意書需要手寫紙質版還是電子版?”
“手寫,就用帶擡頭的稿紙,記得簽名還有你們的印章。”
“明白,”降谷零聲音也沾染上了些笑,“喂,松田!記得你欠我們人情了!等學長好一點,記得請我們吃飯!”
松田陣平一樁心事解決,也有了心情和他們插科打诨,笑罵了幾句才挂電話。
椎川和光知道這事兒急,暫且回了警察廳,剛進辦公室坐下不到兩分鐘,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就在門外敲門,還捎帶上了風見裕也的那一份。
“謝謝了。”
椎川和光立馬拿筆簽字蓋章,又把同意書掃描後歸檔入庫。
“能給學長幫上忙,是我們的榮幸才是。”
兩人沒忍住又和椎川和光聊上幾句,非常自然地“得寸進尺”,要到了審核期内探視月見裡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