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随着雨聲變換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懸挂的風鈴不受控地劇烈搖晃,發出尖銳的碰撞聲。
宮铄沖進來時,正好看見監測屏上的數據曲線像失控的心電圖般瘋狂跳動。
“系統被入侵了!”江叙白的聲音從視頻通話裡傳來,他的鏡片泛着電腦屏幕的冷光,額角還沾着不知何時蹭上的顔料,“我剛在學校機房檢測到異常IP,對方似乎在破解花房的音樂控制系統。”
閻樓煊突然擠入畫面,頭發亂糟糟地紮成丸子頭,手裡舉着速寫本:“哥!我把最近收到的匿名恐吓信掃描給你!”
信紙照片上,用報紙剪貼拼成的字迹透着詭異:“停止那些‘無用’的藝術,這裡本該是寂靜的角落。”
落款處畫着一朵被利刃刺穿的花。閻樓煜感覺後頸泛起涼意,想起上周深夜值班時,曾發現花房外有未熄滅的煙頭,當時以為是路人留下的。
接下來的日子,花房氣氛驟然緊張。
江叙白連夜開發出加密程序,戴着黑眼圈反複測試;閻樓煊将恐吓信細節畫成素描,試圖從剪貼的報紙邊緣尋找線索;就連福利院的孩子們都察覺異常,小宇偷偷塞給閻樓煜一顆糖果:“叔叔别害怕,我們畫好多魔法花朵保護你!”
第七天淩晨,監控系統突然捕捉到異常熱源。
閻樓煜握着電筒沖進花房後院,借着手電的光束,看見一個蒙着面的身影正在撬工具房的鎖。“站住!”他的喝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雨燕,對方轉身就跑,卻在翻牆時遺落了本破舊的筆記本。
筆記本裡夾着張泛黃的剪報,是二十年前花房舊址的新聞——那裡曾是家倒閉的工廠,報道下方用紅筆批注着:“資本的蛀蟲,藝術都是騙局”。
更令人心驚的是,内頁畫滿了花房的設計圖,每張圖紙角落都标注着“毀滅計劃”。
“是偏執狂。”江叙白通過視頻分析道,他将筆記本上的字迹與恐吓信進行比對,“這人對藝術商業化存在極端抵觸,認為花房用公益包裝‘資本遊戲’。”
閻樓煊突然想起什麼,翻出自己的舊畫稿:“我剛入學時,在畫展上和人起過争執,對方說我的作品是‘富人的消遣’...”
真相逐漸浮出水面。經過警方調查,嫌疑人竟是美院退休的老教授,因目睹藝術界的功利現象逐漸心理扭曲。
當警察在他昏暗的地下室找到作案工具時,牆上貼滿了花房活動的照片,每張都被紅色記号筆打了叉。
風波平息那天,江叙白和閻樓煊匆匆從學校趕來。
看着完好無損的花房,閻樓煊突然紅了眼眶:“哥,我以為...”
“傻丫頭,”閻樓煜揉了揉她的頭發,目光掃過牆上孩子們新畫的守護天使,“隻要這裡還有人相信美好,花房就永遠不會熄滅。”
江叙白默默打開調試好的音響,重新編曲的《雪絨花信》流淌而出,這次加入了孩子們用陶土樂器錄制的和聲。
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亮花房玻璃上未幹的水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