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抱着她,低頭哄道:“别哭了,給你糖吃好不好?”
“那要哥哥喂我才行。”
“好。”
阿玉破涕為笑,松開了蕭珩。
她哭得滿臉都是淚,狼狽的不行,蕭珩擡起雪白的袖子想要給她擦一擦,阿玉卻紅着臉把頭轉開了:“哥哥,髒。”
蕭珩不由分說,還是給她擦幹淨了。
“糖人在我房間裡,我去給你拿。”蕭珩剛擡腳突然一陣眩暈襲來,他身子晃了晃,差點倒下去。
“怎麼了,哥哥?!”阿玉一把扶住了他。
“沒事,暈了一下。”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蕭珩點點頭,由着阿玉把他帶回了床上。
阿玉替蕭珩掖好被子,把陶瓷盅端了過來:“哥哥,這是阿玉早上做的,你喝點吧。”
她取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很快他光潔的額頭起了細密的汗珠,整個人也暖和起來,臉上也紅潤了不少。
“怎麼樣,哥哥?”
“很甜。”
阿玉笑了笑,把蕭珩給她做的糖人塞進了嘴裡,笑道:“沒哥哥給我做的糖人甜。”
蕭珩一隻手搭在額上,遮住了眉眼,高挺的鼻梁下面是含笑的薄唇,他聲音低沉柔和,如同呢喃:“你啊你……”
阿玉把頭靠在他的胸口:“哥哥,你最近太累了,要注意身體。”
“我知道,南方桑田,北羌動亂,還有朝内,這些人這些事我想盡快完成。”
“哥哥,完成這些事情以後呢,你想做什麼?”
“你呢?”
阿玉說:“我想有個家,門前兩三棵櫻桃樹,一片菜田,養兩隻雞,閑時就在私塾教教書。”
“好,等一切結束後。”
“你想去哪?”
阿玉似乎想起了什麼,撲哧一笑:“能吃飽穿暖就行,哪裡都好,有你便好。”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衛昶的聲音傳來:“郎主,陛下來了!”
床榻上的兩人皆是一驚!
阿玉連忙從蕭珩身上起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大行人進了後院,衛昶的聲音就在門外:“參見陛下。”
眼看着那個高挑的身影就要推門而入,阿玉急得臉都白了:“怎麼辦,哥哥?”
蕭珩一把掀開被子,低聲道:“你先躲進來!”
阿玉當下也顧不得,連忙鑽進了蕭珩的被子裡。
蕭珩放下帷帳,隻露出胸口以上的部分,阿玉就趴在他的腰腹上。
很快,皇帝元旻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王顯。
蕭珩咳嗽了兩聲,“不知陛下到來,微臣傷病纏身,不能遠迎,還請恕罪。”
“蕭侍中,不必客氣,朕此次來得突然,隻是想着你病還沒好,特地來看看。”
“多謝陛下挂念。”
“現下如何?”
“隻是有點累,偶爾咳嗽兩聲,其餘沒什麼。”
“王侍禦。”元旻招了招手,說,“再給蕭侍中請一次脈。”
王顯應聲上前,蕭珩也配合的伸出了手腕。
半晌後,王顯起身對元旻說:“陛下,蕭侍中是過度勞累所緻,開些補氣益血的方子養上幾日也就無礙了。”
“那便開吧。”
“是。”
王顯配藥的時候,元旻便同蕭珩寒暄了一陣,說到關于《河防疏議》時,元旻道:“如今國庫虧虛,先不說拿不出錢來建堡房,百姓私自耕牧的事情一時也很難解決,他們餓怕了,如今頒布條例禁止百姓耕牧,恐怕會引起動亂。”
蕭珩颦眉道:“陛下言之有理,隻是洛河堤壩剛剛修繕好,恐怕等不了太久。”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是。”
兩人正說着話,阿玉趴在蕭珩腰腹上身子都麻了,她想着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于是慢慢的撐起一隻胳膊準備移到旁邊。
可惜那隻手好巧不巧抵進了蕭珩腿間,手臂與大腿内側相觸,眼看着就要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蕭珩如過電一般,突然“嘶”了一聲,按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
元旻颦眉,王顯也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蕭珩臉上浮起紅暈,尴尬的笑了笑:“剛……剛才不小心咬到了舌頭。陛下恕罪。”
元旻聞言也笑了笑,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測:“無妨,蕭侍中也不用着急,你說的這件事朕心裡有數。”
這時王顯配好藥了,元旻又同蕭珩寒暄了一陣,離開的時候蕭珩想要起身相送,元旻按住了他,搖頭說不用了。
蕭珩還是執意下了床,一行人出了門,站在廊下,元旻看見廊檐上的兔子燈籠,笑了笑:“蕭侍中的燈籠很别緻。”
“多謝陛下誇贊。”
'“圖案雖舊了,可依舊能看出來畫的人很用心,燈籠也做的精巧,蕭侍中從哪得來的?”
“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
“哦?”元旻挑眉,似乎來了興緻,“倒是沒聽說過。”
蕭珩笑了笑,元旻也沒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一直到元旻的轎辇走遠後蕭珩才回去,等走進房間時阿玉已經從被子裡出來了,一張臉紅撲撲的:“陛下走了?”
蕭珩點頭。
阿玉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可吓死我了。”
蕭珩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劉伯做好飯了,去吃飯吧。”
阿玉眼睛登時亮了。
吃完飯後阿玉便趕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