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圖原本想挨着蕭安然坐下的,看着這紅彤彤的炭盆,他默默地挪到了下手的位置。
屋内熱得他喘不過氣來,剛打架還出了一身的汗,進來後額角的汗就沒停過,他拿出帕子擦了擦,看着蕭安然裹緊了被子憂心忡忡,
“然然,你還是得好好調理,你這樣整天生病可不是辦法。”
蕭安然看向門外空蕩蕩的院子,疑惑地看向阿福:“我師傅呢?”
阿福出去時已經不見了人影,蕭安然剛才的底氣一下就虛了,歎了口氣看向李圖,
“李都督說得對,可我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李都督知道的吧?”
李圖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知、知道,但……不知道中的是何毒,胡太醫找了幾年都無果,我又不好在後宮行走,讓别人查又不放心,所以一直也沒查到是何人下的毒。”
蕭安然沉吟,李圖生怕蕭安然不信:“真的,如果知道,我又何必一隻吊着你?”
蕭安然不信,李圖這人手段怪陰的,以他家在後宮有個貴人在,他就不可能查不到,要麼是他不想查,要麼是查到了他不可能說,要不然為什麼他不問,李圖就不主動提呢?
蕭安然看着李圖極力迎自己的目光試圖讓他敗下陣來,可李圖似乎意識到他的意圖,低垂着眼眸盯着地上的某點憂傷地歎氣,
“看來然然是不信我了。”
蕭安然被他倒打一耙氣笑了,他冷哼:“那為何幾年前就知道我中毒了也不提醒我呢?”
李圖心虛,起身拿着帕子擦汗:“因為我想找出幕後之人。”
蕭安然:“所以為了找出幕後之人就不提醒,讓我一直吃着慢性毒藥?”
“也、也不全是,主要是我要說了,怕對方發覺,你在後宮當中又沒人可以庇護,怕對方狗急跳牆把你藥死了,那不是得不償失了嗎?”李圖急急辯解。
蕭安然一副你看我是很好騙的嗎的模樣。
李圖深知蕭安然已經懷疑他了,好不容易與他有了破冰的進度,此刻又出現嫌隙,一個頭兩個大,
“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找出下毒之人,好問出到底下的是何毒。”
蕭安然點了點頭,這個他信,顧叔也說了這個毒來得詭異,他也暫時找不到更好的方法,隻能每天施診排毒,可那樣太慢了,他的身體頻頻生病,顧叔怕他那天就鬥不過那毒撐不下去了。
李圖也許是真的想找下毒之人,可也是想替他那姑姑扳倒一個敵人吧,倒是一箭雙雕的事情。
居然問不出,那就是時間還沒到,他決定繼續做點任務應付系統,看看能否找到毒藥。
雖然他想快點回到現代去,可萬一他走了,這個系統崩塌了,阿福怎麼辦?還有清安園的劉叔夫婦怎麼辦?顧叔,陳叔怎麼辦?
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他發現他與這些人有了一定的情感,他已不能冷血地把這些人當紙片人來看。
蕭安然:“李都督,王小景最後如何了?”
李圖本以為蕭安然會生氣地趕他走,沒想到忽然換了個話題,如釋負重,
“我給了點錢給丁茂養老,小景日後就與他沒瓜葛了,因他除了會彈琵琶外并無其他謀生的手段,因此與暮春樓的秦媽媽簽了協議,賣藝不賣身,給暮春樓的食客彈琵琶,包吃包住給工資。”
李圖沒說王小景不肯做他的随身小厮的事情,明明那暮春樓就是個吃人的地,他卻偏偏往那裡鑽,更不敢給蕭安然知道他的打算。
蕭安然知道王小景的手段,這是欲情故縱呢,當小厮就不會再出現英雄救美的橋段了,也不能再演美人吃苦受累的苦情戲碼。
蕭安然點了點頭,疲憊地扭着脖子:“辛苦李都督了,今天先到這吧,我乏了,就不送了。”
李圖識趣地溜了,他生怕蕭安然忽然想明白了其中關竅跟他鬧,他可不想那麼快就跟他鬧掰。
阿福送着李圖出了院子後折回來就見蕭安然躺在榻上,眼睛閉着,
“哎喲,主子耶,大門還敞着,你就這樣睡覺,一會又該發燒了。”
蕭安然:“我沒睡,我隻是累了,我休息一會該回清安園了,顧叔來了嗎?”
阿福:“早上來過一趟,送了藥來。”
“那麻煩你給我吧。”蕭安然道。
“???”阿福是知道蕭安然淩晨回來的時候是昏迷的,沒想到早上的事情他也完全不知情,擔憂地看向蕭安然,試探道,
“主子,早上經曆了什麼,您是一點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