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淺看着笑得像朵花的蕭安然眼眸沉了沉:“我帶你走走?”
“好呀!好呀!謝謝師傅哦。”
蕭安然高興地得拍了拍手,軟綿綿的聲線撩撥着顧清淺的耳膜,傳入心間,泛起一陣漣漪,把心中的那股酸澀壓了下去,他捏了捏手指頭大踏步向外走去。
蕭安然雀躍地跟在顧清淺身後,一出營帳門,天空飄着雨絲,輕盈地落在頭發絲上,稍縱即逝。
小虎适時遞了把傘過來,蕭安然接過來後也沒顧得上他自個,小跑着追上前面大步行走的人,往他頭頂一撐,顧清淺楞了瞬,看着笑吟吟的人,心裡的别扭全都消失無蹤。
像這種程度的雨花,按照顧清淺的習慣,他根本就不打傘,頂多回去抖抖頭頂的水霧,隻是有人第一時間想到你的感覺,哄熱了濕冷的天氣,渾身暖了起來。
顧清淺不自覺地軟了口氣:“可有特别想看的?”
“有的,我想看看馬場,要不是今天的天氣不适合,我還想着學騎馬呢。”
這項技能在古代很重要,關鍵時刻能保命,日後也不用坐馬車,這樣日後要出門也不會因為暈車而礙事了。
顧清淺帶着他往山腳方向走去,越走越寬廣,來到一個長長的涼棚下,這裡擺了羽箭和弓,有幾個人在比賽,見到顧清淺來,紛紛停了下來,拱手作揖:“顧将軍。”
顧清淺淡淡地嗯了句,示意他們繼續,到弓架上找了把弓出來,親自試了才轉身遞給蕭安然:“這弓适合你,你試試。”
蕭安然接過弓掂了掂,有些重,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别的士兵手上拿的弓,這才發現他這把弓比他們的小一号,重量大概是比較輕的了。
其實,這是顧清淺剛讓小虎放上去的,提前準備好的弓箭,顧清淺把後背的箭筒放在地上,挑了支箭遞給蕭安然。
蕭安然有些受寵若驚,忙接過來,憑着手感搭弓上箭。
咻~
聲音爽脆,但……
沒中。
他尴尬地回頭看了看顧清淺,聲音帶着軟糯:“師傅……”
“無妨,再來。”
顧清淺擡高他手臂,拍了拍後背:“腰挺直,拉開雙肩,對準目标,用力拉到最滿。”
“放!”
咻~
八環,已經不錯了。
衆将士紛紛轉過頭來,像看西洋鏡一樣看着蕭安然,目光灼灼。
蕭安然被看得窘迫得不行,不知不覺撒着嬌:“師傅……”
“集中精力,繼續。”
顧清淺有些意外蕭安然竟然連射箭都不會了,剛射箭的姿勢,跟一個新手完全沒區别。
他想起蕭安然受到的排擠有些生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閑王,單純得近乎像一張白紙,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蕭安然對着衆人尬笑,衆人紛紛避開視線,假裝練射箭,實則耳朵早就豎起來聽顧清淺耐心教這俊秀的少年射箭。
顧清淺像天上神明一般高貴不染塵埃,平日裡頗為冷淡,但在戰場上卻是所有将士的定海神針,因此他在衆人心中是一個可敬又可怕的存在,今日如此熱心細緻,讓他們大大開了眼界。
畢竟就算是大小虎,也沒被顧清淺這樣手把手地教過射箭。
軍營裡軍規森嚴,他們不敢當面聚衆交談,卻是眼睛個個都瞪得像銅鈴。
蕭安然被四面八方的視線盯着,老臉一熱,他開啟撒嬌模式,軟軟地央求:“那師傅教我。”
這段時間,與顧清淺相處久了,他臉皮是越來越厚,撒起嬌來,手到拈來,竟有出神入化之境。
衆将士在軍營裡都是糙漢子,第一次聽到一個男孩子撒嬌,爹爹的,清甜中帶着軟糯,搔得心間癢癢的,早無心比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紛紛聚焦在那對壁人身上。
顧清淺全然看不見似的,坦然地站在蕭安然身後,一手托起他伸出去的手臂,溫聲:“拉直。”
随後又伸出另一隻手托起他曲起來的手臂:“放松,擡高。”
馬上進入大寒,天寒地凍的,下的雨都是夾着雪花的,蕭安然卻感覺後背的胸膛火熱,非常溫暖。
能被人這樣寵着真的好好,他來到這一直拿捏不好分寸,對待李圖一直心存僥幸,可李圖的行為又打破了他的常規認知,導緻他很糾結,也很焦慮。
蕭安然脖頸被一股熱氣流若有若無地噴灑着,帶起幾縷秀發,飄揚在空中,癢癢的,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低低地撒着嬌:“師傅……癢”
顧清淺似被這一聲嬌嗔電了一下,頓了頓,反應到兩人之間的位置貼得太緊,急急後退一步,聲音帶着幾分低沉:“集中精力。”
蕭安然乖乖聽話,顧清淺松手:“放。”
咻!
五環,離靶心還是有些距離。
蕭安然委屈地低下眼簾:“師傅……我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