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遙房間裡,那木櫃腳下,你一進去就看得見。自己拿哈,阿姨得給你們去做飯飯。”
杜筠心是個幸福的女人,偶爾流露出的可愛姿态讓祝在都忍不住啞然失笑。
她搖搖頭,推開賀遙的房門——
某些白花花的畫面就這般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視線。
祝在吓了一跳,任她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紅了臉。
男人精壯結識的背上,肌肉線條流暢,一路順着脊背蔓延至腰腹間,虬結盎然。
似是察覺身後有人,他側過頭來,擡起眼簾看她。
他的側臉上貼着一張白色膏藥,不算服帖,甚至可以說很草率,卻恰恰為他硬朗的面容增添了幾絲痞裡痞氣。
“杜阿姨叫我來……來拿兩瓶水。”
被他盯着隻覺不自在,祝在忍不住咳了咳,繞過他直接去他身後拿水。
賀遙視線跟着她走,墨黑色的眸子似是平靜無波,卻裝着一片動蕩不安的深海。
看出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他的心情突然就好很多。
反身将房門關上,他慢條斯理地将臉上的膏藥撕下來,貼于手背。
祝在拿好水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就看見他光着膀子,背靠在卧室門背堵住了出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請讓一下,我要出去。”祝在眉頭緊皺。
賀遙紋絲不動,隻評價了句:“嗯,請字用得好,聽起來很有禮貌。”
祝在默默在心裡罵了句有病,不耐煩地道:“你擋這要幹什麼?當門神?”
賀遙颔首:“當門神也擋不住要來偷窺我換衣服的色/鬼。”
“誰偷窺你了?”
“你。”
祝在氣笑了,目光嘲諷:“真是笑話,你有什麼好偷窺的,我偷窺狗都不偷窺你。”
賀遙:“……”他連狗都不如?
“你什麼時候嘴變得這麼毒了。”
“對不喜歡的人肯定得毒一點。”
賀遙隻覺得這句話對他的打擊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他默了默,憋出一句:“你就這點格局?”
祝在是真不想跟他廢話,“你能不能讓開,我真的還有事。”
賀遙紋絲不動,“這是我家。”
“你家我就不能出去了?”
她紅滟滟的唇張張合合,貝齒含在嘴裡,像銜在唇間的玉珠。
賀遙眸色一深,低下頭想去親她:“那你好歹走之前交點門票。”
“啪!”
唇還沒碰上她,一巴掌倏然呼到賀遙右臉上。
那兒恍惚還有點膏藥遺留下的薄荷味。
祝在眉毛一挑,笑容嬌俏:“賀先生,建議你再貼一張膏藥,不然待會兒得腫了。”
說完趁着愣神之際,她一把将他從門邊推開,打開門匆匆走了。
賀遙疼得倒吸冷氣,手掌心貼着右臉輕輕揉了揉。
忙走到鏡子邊,看了一眼自己,右臉已經紅了一塊,五根手指印看得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罵了句:“他大爺的,下手真狠。”
祝在本來沒打算去賀家吃飯的,結果杜筠心親自過來請她,她再推辭也就說不過去了。
吃着杜筠心做的西紅柿炒蛋,祝在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當年杜筠心并不會做飯,賀家的飯大多都是賀初明掌廚,她最多幫忙打下手。偶爾一次心血來潮了,她去向祝在的母親秦宛讨教。
秦宛是川城人,做什麼菜都得放點辣椒提味,因此飯菜格外好吃。杜筠心學着學着也就熟練了,做菜時也跟她一樣,什麼菜都得放點辣椒。
這份西紅柿炒蛋,祝在吃在嘴裡,恍惚地以為是秦宛做的。
賀初明是個公司的副總,即便工作再忙,也會風雨無阻地在每個午休時間回家吃飯。得多虧是公司離家不算遠,一來二去也不費神。
看到祝在的身影,他也是有點驚訝的。
賀初明叫杜筠心給祝在夾了塊紅燒肉,問道:“崽崽什麼時候回來的?兩年多沒見了,變得這麼漂亮了。”
她剛要說話,卻被賀遙搶先:“她今天回來的。”
祝在瞥了他一眼,向賀初明微笑道:“對,今天回來的。”
賀初明點點頭:“哦,回來好,之前去哪兒了,一直沒見着你。”
“英國。”
賀遙再次搶先。
祝在:“……”
杜筠心都聽不下去了,睨了賀遙一眼,“怎麼老插嘴呢,你名字叫祝在是吧?”
賀遙不吭聲,自顧自夾了一筷子青菜,表情恹恹的。
得了,剛回家那會兒還是她的寶貝兒子,現在二十四小時都不到,他就變得連狗都不如了。
杜筠心又轉頭柔聲問祝在:“崽崽,在國外找男朋友了沒?”
找男朋友?
賀遙夾菜的手一頓,擡頭看向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