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冷不防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嘶——疼疼疼。”
差一點崴到腳,誰能想到她從沒料到自己還能穿越到路西法房間以外的地方,而且前兩次一直都沒反應,結果突然之間,魔力大爆發,讓她穿越到了……
這是哪?
克裡斯汀坐在綠草地上,一手捂着腳踝,一手擡起來擋在眉毛上。
陽光普照,溫暖和煦,藍天白雲綠草地。
身後還有“嘩嘩”的流水聲,是花壇裡的噴泉正在向外噴水,在這樣的豔陽天,水花旁還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
雪白的拱門,雕刻成了海浪卷曲的形狀,上面纏着薔薇藤蔓,花香一陣陣飄過來。
克裡斯汀有些摸不着頭腦。
另一邊,路西法當然聽到她的驚呼,監聽咒已經被他調整到了最敏感的狀态。就連克裡斯汀每一次輕微的呼吸他都能聽到。
雖然他并沒有宣之于口,而且也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他已經把這當作是一種心理按摩了。
隻要聽到她的呼吸聲,他就莫名地……愉悅。
他腦中一直在回想克裡斯汀對他說的話。
一開始他輕蔑、鄙夷,認為自己怎麼可能會對凡人産生愛意,他不會對凡人心動的,永遠不會。
但是克裡斯汀的話就像詛咒一般,在他的腦海裡一直打轉,如同一條無限長的鎖鍊,一圈、一圈将他纏繞。
每纏繞一圈,她的話就重複一遍,仿佛在質問他。
真的沒有心動嗎?
真的沒有嗎?
到後來,他也開始問自己,真的沒有心動嗎?
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會那麼想要觸碰她?如果隻是想用手觸碰,想要掌控她,那還好,可是他還想用自己的其他部位,狠狠地、狠狠地貼近她。
她發出的每一個聲響,都令他戰栗,都會觸動到他,讓他感到不正常地……愉悅。
同時,對這種感覺來源的叩問,又讓他胸口的那道貫穿傷感到又痛又癢,惹得他心煩。
數千萬年前,那場九天九夜的墜落再次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他就帶着那把神劍一直、一直向下,看着胸口溢出的血珠向上飄飛,劇烈的疼痛,震得他頭腦發懵,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
那是他此生最慘烈的遭遇,再沒有比那次更加令他恥辱和挫敗的事。
他也一刻都沒忘記,究竟是誰把他害到了這步田地。
亞當,那個凡人。
所以他真的會對凡人産生感情嗎?
好在這種折磨沒有持續多久,他就被其他的事情奪走了注意力。
昨天晚上,他本來想要和克裡斯汀睡在一起的,但是剛剛躺下就聽到了堕天使的消息,地獄西南角被攻陷了,他必須要盡快趕到,控制局勢。
西南角在地獄當中是比較特殊的位置,那裡關押着惡魔和基路伯結合産生的怪物,有許多是沒有神智卻力量強大的,極具破壞性。
路西法将它們當做戰力圈養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他趕過去,平定了局勢才發現,封鎖怪物園區的大門被敞開了。
在那裡看守的基路伯隻剩下一大灘血迹。
禁制雖然有破壞的痕迹,但由于太過幹淨,隻有零星的劃痕和殘缺,很像是在正常打開之後,為了僞裝才加上去的。
——有人叛變。
這是路西法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一時間怒火席卷了他,讓他體溫飙升到了遠超常人的程度,渾身的肌肉暴漲,巨大的骨翼奓開。
他一定要把這個叛徒揪出來。
剩下的一整天時間,他都在忙于尋找線索,拷問抓捕到的俘虜,監牢裡充斥着猙獰恐怖的慘叫和哀嚎。
它們的聲音和克裡斯汀的這一聲痛呼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就像小貓和虎嘯一樣天差地别。
但這個聲音還是讓路西法揮鞭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
他也聽見了她念咒的聲音,有理由相信,她把自己送到了什麼地方,結果沒站穩,摔了一跤。
她實在是太弱了,估計也不會把自己送的太遠,可能是城堡的樓梯吧。後續再沒什麼動靜,也差不多印證了他的猜測。
哎,根本不需要他去抓。
克裡斯汀很确定她已經離開路西法的城堡。
這裡的裝潢風格,和他的風格實在太不一樣了。
路西法是濃烈的哥特風,高聳的尖頂,黑、紅、白、金的色調搭配,還有華麗、繁複的花紋設計,要多浮誇就有多浮誇,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有多麼的高貴。
而這裡,很像是熱愛自然和溫馨生活的貴族,一切都是溫暖甜蜜的,就連圍着花圃的栅欄,都設計成了圓潤的風格,塗上了奶白色的油漆。
當然,這隻是克裡斯汀對這裡的初始印象,沒多久,她就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正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他身材高大,穿着米白色的上衣和馬褲,襯得他面前的人顯得矮小又萎縮,像生了病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