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也看出她的意外了，不耐煩地啧了一聲，說道：“我不會連這個都意識不到。我也懷疑，你是上帝派來對付我的新手段，祂在很久以前就想置我于死地了。”

“我沒有不喜歡你。”克裡斯汀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臉頰，“隻是就像我之前說的，愛隻會出現在兩個獨立的個體之間，喜歡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你不給我自由，我就無法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會喜歡上你，一切都是未知數。”

路西法皺緊眉頭，眼神中帶着被撕裂的感情，視線又冷又燙。

他吸了一口氣，将手機扔給她，從沙發上下來，“那就讓它是未知數吧。”

書房門打開又關上，隻剩下克裡斯汀一個人。

她捧着手機，有種罪惡感，好像看了它就是要繼續踐踏路西法的一片真心。

但是他的這種真心，她實在有點消受不起，起碼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根本無力招架，因為權利和力量的雲泥之别，一旦她接受了他的感情，那麼她隻會是受到輾軋的那一方。

而她無法忍受靠着别人的良心過活，恐懼和不安會摧毀一切旖旎的心思。

畢竟她不是那樣被教育長大的，她的家庭裡，沒有從小就在向她灌輸隻有兩/性關系才是最牢固的，隻有找到所謂的“另一半”人生才會迎來Happy Ending。

事實上，她的家人一直說，沒有Happy Ending，沒有完美結局，沒有完美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結局”，隻有生活，河流一般綿綿不絕的生活，以及沿途的風景。

所以她沒有辦法在還是囚犯身份的情況下，對路西法産生多少旖旎的感情，隻是零星的心動，不成氣候。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要忍受着踐踏感情的罪惡感，解開手機鎖屏。

電量隻剩下1%了，明明上次看到的時候還是滿格。

看來路西法一直沒有給它充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但是仔細一想，如果路西法堅持給它充電，也很奇怪。

馬上就要關機了，她沒有時間琢磨這些，點開了上次沒有看完的相冊。

路西法一直沒有琢磨出來怎麼使用它，所以映入眼簾的仍然是她和路西法臉貼着臉的甜蜜照片。

現在看卻不像第一次看見的時候覺得反胃了。

克裡斯汀覺得有點諷刺。

如果将來不可改變，那麼她剛才對路西法說的“未知數”就是謊言，在這部手機提供的未來線索裡，他們應該是相愛了的。

克裡斯汀指尖滑動屏幕，下一張還是兩個人的合照，克裡斯汀靠在路西法的肩膀上，仰頭看他，滿心滿眼都是他，臉上帶着無比……癡迷的笑容。

不太對勁。

克裡斯汀翻到下一張，是兩個人額頭相抵的照片，但是有點糊了，因為照片裡的克裡斯汀想要睜開眼看路西法，路西法擡起一隻手想制止，照片是在這時候拍下的，身影和手臂變成了虛影。

這是最後一張照片。再往前翻，是一個簡短的錄像。

點擊播放鍵，裡面是穿着淡紫長裙的克裡斯汀，笑着低下頭，去讓鏡頭外的一隻手為她戴上王冠。

那王冠是鑽石打造的，美輪美奂，折射着七彩光芒，，克裡斯汀擡起頭，那光芒也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無比夢幻。

“你最愛的人是誰？”路西法的聲音。

克裡斯汀笑着說。“你。”

“誰？”

“路西法。”

“誰最愛的人是誰？”

但是克裡斯汀卻忽然皺了一下眉，畫面變得模糊，視頻到此為止。

克裡斯汀從這簡短的視頻當中還是看出來了，最後那個問題之所以沒有錄完，是因為那個克裡斯汀好像要“清醒”過來，她皺眉之後，癡迷的眼神就有所變化了。

所以，這些照片是克裡斯汀受到蠱惑之後拍下來的。

那麼使用這部手機的也是未來的路西法。

路西法之前就對他用過這種招數，她忽然就什麼都不想了，把回家、練習魔法、為瑪麗掃墓這些統統抛到腦後，隻想和路西法做盡親密的事情。

想想都覺得耳根發熱。

克裡斯汀長長地歎出一口，所以未來即便峰回路轉，她還是要和路西法有糾纏。

而她到底會不會喜歡上路西法确實，是個未知數。

但是路西法會變得有點封魔卻是可以肯定的。

那麼備忘錄當中的穿越魔法就肯定不可信了，那是未來的路西法寫給她的，造價高昂，每一樣材料都無比稀有，既然不是用作穿越的，那是用來做什麼的？

她還想再去看一眼備忘錄當中的内容，手機閃了一下，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