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很意外嗎?”路西法居高臨下看着她,“你以為你打破了契約,就能徹底擺脫我了?”
他俯下身,“我可以放了你,但不會放過你。”
克裡斯汀掙紮起來,使出了她最開始用的閃電魔法,摁在他的手臂上,金黃的火花迸射,路西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有長進,但不多。”路西法勾起唇角,“我們還有的玩,對麼?”
“契約已經結束了!”克裡斯汀咬牙。
路西法任由她掙紮,穩穩攥着她的手腕,讓她寸步不能離開,“确實結束了。你自由了。但你會自己來找我的。你需要我,克裡斯汀。當你發現你無處可去,那就隻能來我身邊。”
“我的城堡随時向你敞開。”
他俯下身,擡起她一隻手,盯着她的表情,輕吻她的手背。
克裡斯汀猛地抽回手,沒有讓他吻到。
他頓住,眼中有什麼在翻騰,然後他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擡起頭。
“就那麼讨厭我?一天前,你還說感激我,現在隻是親吻個手背都無法忍受了嗎?”
克裡斯汀狠狠咽了口唾液,她看到路西法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從壓抑的憤怒,到有些扭曲的享受,繃緊的下颌線火光狂舞,豎瞳的視線猶如毒蛇糾纏在她臉上。
“真是長進了不少。”他咬着牙冷笑。
“願賭服輸,你輸了,就要輸得起。”克裡斯汀揚了揚下巴,“你我再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臉上那抹詭異的表情消失了,冷冷地瞪着她。
“讓我走。”克裡斯汀繃着臉說道。
“好。”他側身為她讓出道路,“沒想攔着你。”
兩邊的火焰熄滅,由光明轉為黑暗,雨絲再次變得冰涼,将克裡斯汀的衣裳打濕。
克裡斯汀邁開腿,雨瞬間變大,嘩啦啦倒灌下來,将她剛剛烘幹的衣服淋得透濕,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路西法在旁邊,憑空打起了一把傘。
克裡斯汀指尖的亮光還在,她看了他一眼,他回以禮貌矜持的微笑。
被冷水淋透的感覺實在很不好受,但克裡斯汀一向有骨氣,她抱着手臂,縮着肩,繼續往前走。
她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他的身高比例得天獨厚,優越得令人連嫉妒心都生不起來,腿很長,幾乎她的兩步才頂他一步,他故意遷就她,走在她旁邊。
“你跟着我幹什麼?”她吐着嘴裡的雨水。
“路又不是你的。”他若無其事。“想要傘嗎?”
“不用你管。”克裡斯汀邁開步子想要甩開他,他仍舊不緊不慢跟在她旁邊,連距離都沒有變過。
她走了一陣,雨終于停了,地上坑坑窪窪,到處都是小水坑,冷不防踩進去,濺起的水花能到膝蓋。
克裡斯汀重新用了清潔魔法,讓衣服變幹,頭發裡的水也擰幹,披到身後。
走了一陣她就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是小木屋後面的樹林,隻是位置更深一些,她不常來,再加上她以為自己回家了,所以沒能認出來。
這裡的話就好辦了,她可以先回小木屋,睡一覺,然後再想現在的情況。
然而事情還是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樂觀,森林的盡頭沒有小木屋,而是一片廢墟。
一堆被雨水沖刷的爛木闆堆在小木屋原來的位置。
克裡斯汀心都涼了半截,立刻趕過去檢查,擡起兩塊模闆,借着指尖的光亮發現上面還有熟悉的刻痕。
她和瑪麗的家被拆了!
“想知道怎麼回事嗎?”路西法慢悠悠問道。
克裡斯汀扭頭瞪向他。
“不是我幹的。”路西法說,“但我知道是誰。”
“是誰?”克裡斯汀問道。
“磨坊主的兒子。”路西法回答,“那天在瑪麗的墓前,他被我趕走了,回去之後仍然記恨你,在這裡蹲守了好幾天,想要等你回來再把你抓起來,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就打起了這間屋子的主意,帶着人把這裡拆了。”
克裡斯汀渾身發抖,用魔法把木闆挪開,發現這裡幾乎什麼都不剩了。她跑到地下倉庫的入口,發現那裡的鎖被撬開,門闆大敞,裡面空空蕩蕩,除了幾塊破布和落葉,什麼都沒有。
她的行李箱還放在倉庫,現在也不見了!
算了,反正那箱子她已經好久沒有打開了,能利用的都利用了。
隻是小木屋裡有很多她和瑪麗保存的施法道具,和魔法書,那些也都被拿走了,她必須要奪回來。
路西法欣賞地看着她的表情,不緊不慢說道:“那些東西都在我那裡。”
克裡斯汀猛地看向他,“還給我!”
“憑什麼?我可是合理合法得來的。”路西法擡着下巴,神情驕矜,“你因為擅自使用巫術觸犯了法律,這些東西理應充公,任由這裡的統治者處置。而這裡的統治者選擇把這些東西進獻給我。現在那些東西,名正言順地屬于我。”
路西法滿意地看着克裡斯汀的臉色越來越差,笑得十分惡劣。
“想要也可以,隻要你繼續在城堡住着,那些東西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