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道齊神色不變,很快轉移話題,繼續聊寺院的曆史,将這段插曲輕描淡寫地略過。讓他們沒有機會開口提這件事。
墨江南看出大師有意隐瞞,将心中疑慮按下不表,看來這寺廟是真住不成了。
到達寺院的正殿,門楣上寫着——大雄寶殿。從敞開的大門望進去,能看到殿内供奉三身佛像,即法身佛毗盧遮那佛、報身佛盧舍那佛以及應身佛釋迦牟尼佛。“各位随我來。”釋道齊引領他們從側門進入,來到三身佛像前,他講解起三身佛像的淵源。
釋道齊知道這行人沒有信佛的,沒有強行讓他們上香或者叩拜。隻是走個流程招待他們參觀一番。
落在隊尾的楚柒和裴長離一前一後跨入寶典側門。楚柒停下腳步等身後人跟上,卻感到手上一涼。
裴長離突然伸手抓住了她,她下意識的抽回手,他手上的力道雖輕,但緊緊追随,不讓她輕易甩開手。
換作旁人做這麼冒昧的舉動,楚柒已經一個過肩摔了。但他一反常态,不惜冒犯人,令楚柒十分疑惑:将軍?
裴長離沒有放開手,而是一個跨步又離近楚柒,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微微涼氣。裴長離這一站,十分巧妙恰好遮擋住二人拉着的手,他微微曲起食指,在她手心上開始寫:“看上面。”
楚柒感受到手心的癢意,明白他是在寫字之後,放下疑慮,細心感受。
上面?
楚柒擡起頭,仰望三座大佛,沒有異常,視線再向上移,她眼睛一眯,注意到了什麼。
這大雄寶殿内暗藏禁制。禁制不同于法陣,更側重于對特定區域的控制和限制,常規的用處就是隔音、封鎖靈氣等。
那禁制出自誰人之手?亦或是天生自帶?楚柒離得遠,一時觀察不出什麼線索,隻能看出那禁制過于玄妙,隐隐有古書上大能的氣勢。
楚柒在釋道齊的眼神掃向她之前迅速收回了眼神,裝作一副認真傾聽他說話的樣子,點了點頭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糊弄過去,沒被發現異樣,楚柒對裴長離比了個OK,表示她知道了。
但是,等了幾秒,楚柒手上的涼感還在,他沒松開手。
楚柒微微蹙起眉頭,被拉住的那隻手一動不動,要不提醒一下他該松手了?
楚柒有些不自在,咽了口唾沫,“咳咳。”
将軍,我對您可是純潔的敬仰之情啊,手再拉下去什麼的,會讓這份高尚的情感變質的。
裴長離像是沒聽到她的提醒似的,手裡的力道反而還有所收緊了。
盡管是鬼魂,他生前身體的狀态都一一保留下來,楚柒能清晰地感受到,在他的虎口和指尖上有一層薄繭。
在這樣一個肅穆的氛圍下,手上的觸感被無限放大,總感覺有一種偷感。楚柒無所适從,手上剛要用勁,就聽耳邊就傳來耳語:“别動。”
裴長離低頭湊近,清潤的眸中一抹幽深閃爍而過,他喉結微動:“難受,握住好受一點。”
難受?難道是因為禁制?
楚柒下意識一偏頭,鼻尖就磕到了他的下巴,幸好沒太用力,沒撞疼。
楚柒觀察他,純白色的靈力仍舊沒受影響,與周遭微微共振着,所以那禁制沒有封鎖靈氣。
“哪裡難受?”楚柒做着口型。
裴長離的目光無法離開她的臉,眼中全是她滿懷關切的眼睛,水靈靈的,就好像有星星一樣呢。不過,如果她此時知道她對面的人不再像之前一樣,單純是她真正關心的那人,她會露出什麼表情。
他閉了閉眼,掩藏起眼中的幽深······
他手上又緊上三分:“全身都疼,它在驅逐我。”
進入大雄寶殿的那一刻,禁制就像瘋狗一樣盯上了他這個不速之客,試探着他,似乎窺探到那層純淨之息下,是一個怎樣邪惡的東西,它開始行使主人翁的權利,驅逐着他。
楚柒見他狀态不太好,先帶他離開此地要緊。她開口打斷了在說話的釋道齊:“大師,墨叔,我有點不舒服,想出去站一站。”
墨江南上前詢問楚柒哪裡不舒服,楚柒随口胡謅一個她低血糖,頭暈,胸悶氣短。
“我今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餐,我包裡還有點餅幹,我去去就來。”
然後就拉着裴長離出門。
伍代妮想跟着出去,卻被墨江南叫住了,“沒事,随她去吧。”
伍代妮心裡擔心,但看墨叔堅持,便隻好作罷。
墨江南對釋道齊笑道:“她昨晚沒休息好,又沒吃早點,可能是撐了一路撐不住了。讓她緩一緩就好。剛才說到哪了,大師您繼續吧。”
釋道齊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語,叫個小和尚去跟着,看能不能幫下忙。
小和尚出門,發現不見兩人蹤迹,他到處去找,左拐右拐,終于找到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