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助理從大學畢業開始跟我做事,校招的時候我年少輕狂,拿着全場最高的薪水标準和最黑奴的工作要求,覺得有錢就能買來萬能助理。
事實證明錢确實萬能,top1大學的專業第一向我交出了他的簡曆。那時候我也才剛接手公司,陳助理入職之後的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在一起學習,從陌生到默契,他成為我身邊最熟悉地影子,就這樣過去了八年。
業内很多人和助理或者秘書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但我這個垃圾中的垃圾,混蛋中的混蛋,竟然從沒對我的助理下過手。
今天過去恐怕我又要更不可回收一點了。
我想,我不可能明天就把我的左膀右臂陳助理炒了。
所以我打算今晚就和他錢貨兩訖,明天早上睜開眼他還是我的好助理。
房門很快被刷開了,陳助理很貼心,調試燈光時沒開大燈,隻點亮了夜燈。我在朦胧黃白的燈光裡看着他走進來,第一次用打量床伴的方式打量和我朝夕相伴八年的影子。
陳謹忱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和他平時的穿搭一個風格,中規中矩絕不會出錯的款式,腳步幾乎無聲。他戴着銀絲眼鏡,表情淡然肅靜,行動自在坦蕩,仿佛是真的被我叫來讨論工作方案,而不是即将被我職場潛規則。
他的鬓發有些淩亂,襯得臉頰越發白皙,這是他身上唯一的破綻,告訴我他确實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甚至來不及梳理頭發。
他走到我的床邊,素淨的面龐在我面前逐漸清晰。
陳謹忱不是那種很濃豔的長相,相反,有點太淡了,素白的宣紙上恰到好處地描出五官,沒有多修飾一筆,不紮眼但是越看越舒服。我突然想起來,當時我的助理人選有很多,選中他的原因不隻是他的簡曆最好看,也是因為他看上去最順眼。
畢竟要朝夕相處,不能長得影響我的心情。
他低着頭看我,問我:“需要我怎麼做?”
我對他勾勾手指,他身體前傾,側坐到床上,我對他說:“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會保密的,對嗎?”
陳謹忱點頭,他總是馴服而乖順。
我放心地對他敞開,說:“現在,幫我。”
我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陳謹忱露出驚訝的表情,上一次還是我告訴他我已經聯系好人幫他媽媽轉院之後。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猜測它們和他的嘴一起張開了。
但他很快恢複了沉靜:“這裡嗎?”
我表示了肯定。
但他沒有按照我的意思繼續動作,他說:“陸總,我有一些不明白。”
陳謹忱像是發現了合同的漏洞,指尖劃過像是他認為謬誤的要點一樣,條理清晰,一點一點提出他的質疑:“您是什麼時候去做的手術呢?它恢複好了嗎?會受傷嗎?……是因為洛先生喜歡嗎?”
我□□焚身,煩得不行,直起身,核心發力,用我非常熟練的格鬥術把他制在身下,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鏡,甩在床頭的櫃子上。
我助理換人了。
性冷淡的銀絲眼鏡後面是一雙美到鋒銳的眼睛,白面不再略顯寡淡,在見到那雙眼睛之後你也會明白,其他部分的簡約隻是為了不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