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秋日天空藍如水洗,家裡有早餐的香味。我的身體一向恢複得很快,一覺睡醒,昨夜那種疲憊到極點的感受消失殆盡,身上也沒有什麼酸痛,隻有摩擦過分的部位隐隐作痛,但感覺很清爽,我隐隐約約記得陸鶴閑給我塗過藥。
我慌張地彈起來看時間,發現鬧鐘被陸鶴閑關了,再一看,今天是周六,于是又心安理得躺回被窩,正想喊陸鶴閑,突然想起來,我昨天晚上和我哥上幹了什麼。
到了嘴邊的名字被我強行吞了下去,光天化日之下,我總覺得罪行如影随形。
陸鶴閑的聽力總是好得驚人,我發誓我沒有出聲,他卻精準地抓住了醒來的我,在床沿坐下,手背貼上我的額頭:“沒發燒。”
然後他的手向下滑,滑進被子,掐了一把我的腹肌:“體質不錯,沒白練。”
我驚恐地看着他,不明白我哥怎麼能這麼快地轉變身份,好哥倆似的對我耍流氓。
陸鶴閑無情地掀開我的被子,“醒了就快點起床,我讓阿姨做了早飯,别賴床。”
我露出的上半身有斑駁的青紫,陸鶴閑留下的牙印和痕迹錯落分布,我哥盯着,我懷疑他在想白日宣淫的可能,于是飛快地蹦起來,從另一邊下了床,在我哥的衣櫃裡随手掏了一件家居服套上。
陸鶴閑頗為遺憾地收回視線,把我睡亂的頭發揉得更亂:“怎麼還這麼生龍活虎的,我還以為今天要我幫你洗臉刷牙呢。”
我惱火地把他的手扒開,徑直沖進衛生間。鏡子裡我看到我的脖子慘不忍睹,周一之前痕迹估計是消不下去的,還好現在天氣冷,穿件高領就能遮住。
我慢騰騰地刷牙,與鏡子中黑白分明的眼睛對視。我哥的眼睛顔色也很深,但比起我的還是淺一些,對視時呈現深褐色。我以為他的一切我都很了解,譬如他的眉尾有一顆幾乎不可見的小痣,不喜歡毛茸茸的生物,愛吃清淡的口味,思考的時候會撚動手指,控制欲強到令人發指,很愛我。
但事實并非如此,我其實并不了解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很惶恐也很氣憤,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開始想和我上床。我在記憶裡回溯,回溯二十年來的每一個細節,思考在哪裡出了問題,到底是哪一個擁抱哪一個親吻變了質越了界,讓我和陸鶴閑走到這一步。
我吐出一口泡沫,仍然想不清楚,我想質問他,從頭開始刨根問底,又想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當做一個意外,今天穿戴整齊我和陸鶴閑還是這個世界上最鐵的兄弟。陸鶴閑也會這樣想嗎?他好像已經恢複正常了,叫我起床的方式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我在洗手台前拖拉了一陣,坐在馬桶上很頹廢地抽了一支煙,其實沒抽幾口,猩紅的火苗燒到我的指尖我才醒悟過來,拖着步子在飯桌前坐下。
我喜歡的小米粥正處在最适宜品嘗的溫度,陸鶴閑給我盛了一碗,我拿起勺子,仍沉浸在思考中,不自覺地在碗裡畫圈。
“發什麼呆。”陸鶴閑叫我,“粥都要涼了。是要我喂你嗎?”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會很不要臉的說“對啊你快來喂我”,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悚然一驚,“……我馬上吃。”
粥煮的很軟爛,我卻總覺得喉嚨被黏住。陸鶴閑托着頭坐在我對面,黑發垂落,眉眼溫軟,注視我的樣子甯靜而美麗。
碗放到廚房裡,陸鶴閑卻率先站起身來,站在我身邊,我以為他是來幫我收碗的,就沒有動,他卻忽然俯下身,按着我的肩膀,貼上了我的嘴唇。
陸鶴閑一早上的好哥哥角色扮演到此結束,他的吻深入而兇狠,強行撬開我的齒關,舔舐過每一個角落。我仰着頭,很費勁地承受,脖子酸痛,抵着他的胸口想把他推開。
但他強硬地控制着我,又開始解我的衣服。我吓得往後靠,結果重心不穩,連人帶凳子摔在地上,隐隐作痛的屁股受到重創。
大概是我的樣子像一隻肚子朝天的烏龜,陸鶴閑噗嗤笑了,把我抱起來就往房間走。他的手臂箍着我,我被他的怪力震撼,一邊掙紮一邊問:“陸鶴閑你大白天發什麼瘋,你還沒好還沒正常嗎?”
陸鶴閑把我放在床上,俯下身來壓住我,“你覺得我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