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你早點住進來。”我說,“你不想嗎?”
“那好吧。”洛棠想到了什麼,鼓鼓嘴:“你還讓别人住過你家嗎?”
我失笑:“沒有。你是第一個。”
“我平時很少去那裡,你知道的,我平時要不睡公司要不住我哥那裡,我不喜歡太大的房子,但總覺得如果你要住,肯定要夠大夠好才行。”
洛棠似乎又想露出大幅度的笑了,但事實上他克制住了表情,似乎想摟我的腰,但最後隻是抱住了我的手臂,說“你怎麼這麼好啊,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他與我身高相當,抱手臂的姿勢實在是别扭,他大概也意識到了,抱了片刻就松開了,很天真地問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摩天輪逐漸升到高處,窗外的城市一覽無餘,我甚至能看見對岸我哥建的大廈,頂樓窗玻璃後是我常住的地方,我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洛棠。
時隔多年我竟然還記得他那時候的樣子,比現在青澀一些,面部線條也更加柔和。
他嚴肅的樣子和我記憶中的晏雲杉有點像,人與人的相似本就是非常玄乎的,或許隻是五官的分布接近,又或是某一部分極為相似,整體看來便會有那種神似。
但那時的他面對我,總是不像更多,從沒有高傲與俯視,常讓我感到天真、純潔與無害,帶刺的玫瑰花事實上并不适合用來作為喻體,更像是童話故事中不谙世事的白兔,與他偏向豔麗的外表完全不同。
我想,隻有從未受過傷害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性格,而我親手磨滅了這些。
洛棠繼續很天真地說:“你知道嗎,聽說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就能永遠在一起呢。”
他和晏雲杉一樣偏長的眼睛被他睜得很圓,這種純真又鈍感的表情隻會在他臉上出現,還有所有天真的話語,并不簡練的語氣詞。
“我可不可以親你啊?”那時候他問我。
我說了什麼呢?
現在想來,我覺得他沒當場捶我實在是我的幸運。
我說:“最高點已經過去了。”
洛棠愣了愣,很窘迫似的轉過頭去,有一陣沒再和我說話。
但下了摩天輪去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他還是向我靠近,很小心地搭我的手,指尖輕輕的觸碰我的手背,睫毛垂下又掀起,扇起一陣柔軟的風。
人群擁擠,來往匆匆,嬉鬧聲與笑聲中,手臂輕輕的撞在一起。
我偏頭,看見他紅得幾乎滴血的耳尖,聽見他小聲說:“不可以親你,那可以牽手嗎?”
如此小,如此輕而易舉的要求。
他的手指向内扣,從我的指縫鑽入,緩慢地握緊,微微側過頭,羞赧又緊張地觀察我的反應。
我感受到手心慌張的潮濕,沒有說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