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冷笑一聲,看了我一眼,打開了門。
“陸董來幹什麼?”他聲音冷硬。
陸鶴閑踏進玄關,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問:“在吃飯?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嘴角與我一樣天然地上揚,顯得很溫和可親,語氣也是,平淡而尋常,我卻從他微妙的停頓中頓悟出壓抑的怒氣。
“……沒有。”我立刻說。
“有。”洛棠與我同時開口。
他把我拉到身後,說:“陸董來我這裡到底有何貴幹?不會是因為小學生陸緒昨天晚上夜不歸宿所以要到同學家來把他接回去吧?”
陸鶴閑仿佛聽不懂語意中的嘲諷,保持着他在外人面前的風度,直接略過了洛棠,溫聲問我:“陸小學生,準備回家了嗎?”
我沖他搖搖頭。
陸鶴閑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些,很無奈似的說:“玩了一個晚上還沒玩夠。陸緒,不要貪玩。”
洛棠輕嗤一聲,“什麼貪玩,什麼回家。我和陸緒是正常戀愛關系,我這裡也能算他家,和我在一起也不是貪玩,是正常相處,陸董沒有必要幹涉吧。”
陸鶴閑歎了一口氣,“不久前還恨得咬牙切齒,和其他人牽扯不清,一個晚上過去就變成正常戀愛關系了,小洛,你既不成熟,也不真誠。”
“我真誠與否隻有陸緒能評判。”洛棠反駁,“就算你是他的哥哥也沒有權力對此說三道四。”
“是嗎?”陸鶴閑伸手撥了撥玄關壁龛上擺放的淺紫色玫瑰,“我覺得我還是有權力幫他甄别一下好壞的。”
他捏了捏仿真花的花瓣,而後終于正視了洛棠片刻,對他說:“想要的太多,小心最後一無所有。”
陸鶴閑的話語幾乎是在威脅,洛棠皺眉,臉上出現明顯的惱怒,我想起昨晚我曾下定決心,認為自己不能再站在後面沉默,向前走了半步:“哥,你别說了。”
深褐色的瞳仁重新移向我,陸鶴閑的嘴角回落了一些,“别說什麼?”
“是我一直在死纏爛打,就算真的有什麼好壞之分,壞的人也是我。”我說,“你不要再說他了,是我纏着他要和他複合。”
“你死纏爛打?”陸鶴閑重複我的話,“我不要再說他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
他沒再說下去,也沒有再笑,叙述道:“我可以等你到吃完飯。”
在我拒絕之前,陸鶴閑說:“别讓我說第三遍。”
這個世界上最難處理的情況出現了,我就像經典電視劇中夾在婆媳關系中間的無能男人,明知自己應該充當橋梁且保持中立,但是力所不能及。
而慘烈的事實更是證明了男人才是最小心眼的,矛盾遠比女人之間的尖銳且難以處理。
我看看表,想出了最折中的回答,搬出了我最大的救兵:“我吃完了,但我不會和你回家,四十五分鐘之後我要開會,我助理十五分鐘後會在樓下等我。”
陳謹忱,請一定要救我出水火啊!
洛棠挽住我的手,小聲說:“你的湯還沒喝完呢,現在就走嗎?”
我轉頭告訴他:“還有十五分鐘呢,我肯定要喝完。”
陸鶴閑看了一眼我被抱住的手臂,眨了眨眼,說:“我送你去公司,讓你助理别來了。”
我趕緊拒絕他,但沒忘順着捋一下毛:“哥,你剛飛回來的吧,肯定很累,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而且按我助理的習慣他應該已經快到了,不用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