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好。”陳謹忱肯定我,“……愛情本就有很多可能的樣子,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
我:“我還記得你以前對我說過,‘有些人的沉默是自我保護’。這是你的選擇嗎?”
“不是。”他說。
“能問為什麼嗎?”我實在是有些好奇。
陳謹忱低下頭,對我說:“沒有什麼不能問的。因為不可能,所以沒必要說出來。”
“為什麼不可能?不去嘗試怎麼知道是否可能?”我不認可。
“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極為罕見地,陳謹忱向我評價了他自己,“進一步有可能……一無所有的話,我甯願保持現狀。”
他擡起手,拂過我額邊時像一片羽毛,把我的劉海撥了撥,然後說:“所以我常常……向往您的勇敢。”
“沒什麼好向往的。”我搖搖頭,“我隻會把事情搞砸。”
“很少聽到您這樣否定自己。”他說。
我向他的方向挪了一點,床的凹陷聚在一起,我的臉隔着棉質睡衣貼在他的腰側,被他人熟悉的幹淨氣息包裹,讓我不受控制的脆弱有了一個支點:“我今天有一點迷茫。”
“從那天開始,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向我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不是從一開始就有……那個器官。那天它突然地出現了,在我……莫名其妙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我本以為那是降下的天罰,我的罪過即将因為它一筆勾銷,但事實上并非如此,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才像是我的報應。”
“我本以為的抛棄事實上是我最親近的人私心作祟從中作梗,我傷害了我曾經最不想傷害的人;我本以為我和洛棠之間的所有過錯都在我,事實上很有可能我才是被更多地欺騙的人;我曾經擁有一個随時都可以依靠可以傾訴的兄長,但現在……我甚至不能夠信任他。”
“我的愛情,我的過去,我的家,突然之間都毀掉了。今天我開車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我真的做錯了這麼多嗎?真的需要得到這樣的報應嗎?”
陳謹忱的手放到了我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幾乎是半抱住我。
我叫他的名字:“陳謹忱。”
“嗯?”
“你是了解我的。我真的……有這麼壞嗎?”
“不。”陳謹忱毫不猶豫地說,快得讓我懷疑他在溜須拍馬。
但我不在乎他是否在溜須拍馬。
我對他說“你不能走”,也對他說“我給你開的工資肯定是最高的”。
他又拍拍我的脊背,隻是很簡單地對我說好。
得到承諾的我自信地閉上眼睛,繼續對他發号施令:“我睡着你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