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準時來學校門口接我哈。”
季栖看了眼時間,還剩半個多小時,剛好夠她把優秀團員申報彙總成壓縮包發到學院團委郵箱。
忙完了之後她跟方夢琦知會了聲就去學校東門接人。
林勝寒在人群裡特别顯眼,戴着的大墨鏡配上她的大紅唇,往那一站就跟街拍似的。
季栖遠遠看見她,加快腳步走過去,往人懷裡撲。
林勝寒的香水還是之前帶季栖去調香室讓她調的一款,很清淡雅緻的味道,季栖猛吸一大口。
“真不知道你周末到底都在忙什麼,家就在甯城還不回去,大學過得太舒坦樂不思蜀了?”
“算了吧,我現在覺得我無比願意去給你打工。”
林勝寒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季栖理解不了親媽的腦回路,她居然準備帶自己女兒找片湖釣魚,後備箱的器具特别齊全。
季栖坐在副駕駛,叽裡呱啦吐槽了一堆。
林勝寒女士照單全收,最後例行問一句:
“談戀愛了沒?”
季栖從上大學開始被表白過三四回,每次都無法理解男生的腦回路,忍不住跟親媽分享,誰知道林勝寒聽上瘾了,每次都想八卦一下。
“沒,但是又被表白了。”
“你怎麼拒絕人家的。”
合着你也知道我不會同意啊。
“我說我喜歡女生。”
“最後還是發現這個理由最好用是吧。”
季栖點點頭,表示認同。
路上遇到個紅燈,将近兩分鐘,林勝寒踩着刹車,突然帶着笑意偏頭問她:
“那有喜歡的女生嗎?”
季栖心頭一跳。
她不知道林勝寒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自己腦子裡第一個跳出來的人會是應不否。
可能是因為袁嘉毅問她有沒有談戀愛這個事太惡心了,讓自己特别印象深刻,遇到類似的相關問題就會想到。
“……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她聲音有點低,在林勝寒的目光下答得含糊。
“開個玩笑啦,怎麼一副被吓到的樣子。”
綠燈亮了,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随口調笑着,都開出一段距離了,末了又補了句:
“真的有也沒關系,你喜歡就行。”
季栖心道您這也太開明了點。
但她心裡沒有來由的緊張感總算減淡,舒了口氣,結束了話題:
“你就别八卦了,要是有了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這不是肯定的嗎,就怕你沒談過戀愛分不出喜不喜歡。”
“喜歡和讨厭肯定是有區别的。”
她對于她們學校的男生是真的無感。
尤其是工科這種就業會卡性别的專業。
她就是這樣,對于損害到自己利益的一整個群體都報以冷眼,很公平,誰也别想幸免。
同理,她會對同樣受壓迫的群體格外寬容,每個能順利長大的女孩在她眼裡都值得嘉獎。
就像她從來不覺得應不否會有什麼錯。
就算有錯的最終歸因還是指向這個社會從太早開始就已經隐性對她的成長進行幹預。
那這不還是另一方群體的錯。
很多有失偏頗的話語和詞句被廣泛傳播,想要潛移默化讓她們在規訓下服從麻木。
她偏不。
她從來不想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任何人,對應不否她也永遠隻是拐彎抹角和旁敲側擊。
如果她是花,那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把人摘下,移植到自己在的土壤。
而隻是想她能永遠盛開,不被任何人折斷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