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寒醒的時候,就看見季栖眼睛一錯不錯盯着湖面上的浮标。
“你看什麼呢?我都沒指望真釣上來。”
季栖指了指一邊的塑料桶,林勝寒探頭一看,裡頭居然已經有隻小魚了,還挺好看,很活潑地遊着,鱗片反射出細碎的光。
這種湖釣不上來什麼大魚,倒是意外很适合小物釣。
林勝寒也提起勁來,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盯梢。
她們一下午居然零零散散釣了四五條小魚上來。
季栖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對什麼東西有所期待的感覺了,但是釣魚好像不太一樣,每一次抛出魚線的瞬間都會期待湖水對它的回饋,這種專注近乎是對現實的逃離。
最後她和林勝寒一起把釣到的魚放回湖裡,連忙活了半天兩手空空的體驗都很奇妙,一腔好心情無處承載,化成了臉上無法遮掩的笑意。
平日裡被忽視的一片湖泊裡,也擁有着無數努力生活的美好生命。
她們又去逛了逛花鳥市場,季栖給室友各挑了一盆花回去,還給于歆也挑了盆,最後拿了盆滿天星給應不否。
五盆花,她剛發愁怎麼搬上六樓,應不否就适時給她發了消息。
“你還在外面嗎?”
季栖眨眨眼,在回和不回之間糾結片刻,最後決定還是理人。
“快到校門口了,在思考怎麼把五盆花搬上宿舍[累癱]”
如果應不否不主動提出要幫她搬花的話,那她明天一整天都不會再跟她講話的。
對面的回複讓季栖很滿意:“我下去幫你拿。”
好的,她可以結束她單方面的冷戰。
見她到了校門口不走,像是在等人,林勝寒也沒急着走,抱胸倚着車門,看熱鬧似的看着她。
應不否沒過多久就來了,一眼就看見了在路邊的季栖,身前放着五盆花,放在校門口一群擺攤的小販旁邊也沒什麼違和感。
她幾步走過去,俯身拎起三盆花,剛想往學校裡走,就發現季栖站着沒動。
她回頭,語氣有點不太确定地問:“盼盼?怎麼了?”
季栖聽見自己親媽笑了聲。
她自己也有點受不了了。
應不否統共也沒叫過幾次她的小名,誰知道今天能當着她親媽的面這麼自然叫出口。
她轉身,不出意外看見林勝寒微微揚起一邊眉梢,更像是在看好戲了。
季栖挽住應不否臂彎,把她手上的花放一邊,朝林勝寒的方向擡了下下巴,說:“這是我媽。”
怎麼就到見家長這步了?
季栖感覺自己挽住的人一下子僵硬了,有點疑惑瞥了她一眼,就看見對方彎彎唇角,笑容也僵硬,對着林勝寒說“阿姨好”。
林勝寒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遊移,最後默默把别在外套口袋上的墨鏡取下來戴在臉上,冷酷地“嗯”了聲,随後跟季栖道:“那我先走了。”
直到她連人帶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應不否才恢複正常。
季栖相當不解:“跟我媽打個招呼你怎麼這麼緊張。”
應不否怎麼也沒找出自己不緊張的理由。
季栖顯然沒把這茬放在心上,也沒非等人回複,轉而拎起兩盆花,兩個人一起往校内走。
“你猜猜哪個是給你的。”
“滿天星。”
“?你怎麼猜這麼準。”
這集參照甜蜜滿滿。
“那你猜猜哪盆是給我的。”
季栖相當自信,這個她肯定猜不到。
應不否偏頭看她兩秒,糾結了一下,最後說:
“我猜可能沒有你的。”
首先她不太可能漏送某個室友,其次就是按她的性格也不太可能不送給于歆隻送給自己。
還有就是,這是她讓自己第二次猜,應該會出點自認為答案不容易猜到的問題。
……季栖突然生出點挑戰心來。
“那你猜為什麼沒有我的。”
應不否不說話了,知道她這個問題的重點不在自己的回答上,非常配合問:“為什麼。”
“因為你的滿天星是我的,你隻是幫我養着,記得好好養,我會經常去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