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栖面無表情盯她,突然發現應不否今天戴了耳墜,正随着她的笑意一起微微顫動,碎鑽的切面像流星,在燈光映照下一閃一閃的。
好吧,她對漂亮的事物總是很寬容。
就像她總是對自己很寬容那樣。
由于中午去了趟輔導員辦公室耽誤了點時間,她們随便吃了點面就準備回宿舍睡午覺,一點鐘一般是季栖她們宿舍固定的午覺開始時間,回去得晚了容易吵到人。
季栖到宿舍的時候離午睡的點還有十分鐘,她随手打開手機準備繼續看在追的小說,就發現袁嘉毅在班長團支書群裡打了一長段話疑似在陰陽怪氣。
大意就是這次先進團支部評選隻有三個班報了名,本來她們年級隻有兩個名額,他從其他年級那特地要了一個名額過來,就為了獎勵這三個報了名的班,又說什麼希望其他沒報名的班級的團支書格局打開,巴拉巴拉看得季栖兩眼一黑。
恰如其分又彈出一個消息,她們班那個很受輔導員喜歡的班長給她合并轉發了一串聊天記錄,然後發了個問号過來。
季栖木着臉點進去,就看見他問袁嘉毅“導兒,先進團支部有沒有我們班”。
袁嘉毅甩給他一句“這個問題你們團支書會有個有趣的回答”。
季栖有點想罵人了。
哈哈,去他的有趣。
她真沒看懂袁嘉毅想幹嘛,有種很詭異且帶着壓迫和上位意思的惡心感,不想報就是不想報,誰在乎你給十一個班幾個名額,想靠這種方式讓沒報的班級後悔實在是有點好笑。
況且他發在班長團支書群裡是想鬧哪樣。
季栖本來就煩她們班班長,鬼知道這件事在他們男生那能被傳成什麼樣。
她真情實感覺得袁嘉毅有病,實在受不了了,把和班長的聊天記錄發給應不否,抓住機會就是使勁蛐蛐。
“我們班班長都來問我了[小貓暈倒]”
她不直接說袁嘉毅,準備先看看應不否的回複。
對面很快就“正在輸入中”。
“我去罵他。”
?罵誰?
季栖眨眨眼,又讀了一遍這條消息。
怎麼這麼奇怪。
應不否一看到消息就覺得無語。
她親爹明顯就是又開始了他自以為感天動地的教育事業,其實可能是因為覺得季栖是她的朋友,于是就用更嚴苛的目光審視她的行為,希望她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在軌道上的,像他對應不否的期待那樣。
袁嘉毅的教育理念就是如此,多要一個名額隻是他為了達到目的的方式,他不喜歡事物脫離自己的掌控,于是假借溫和用以掩飾自己的強硬和不容置疑。
對此應不否很了解,是而她更不能忍受袁嘉毅把這種手段用在季栖身上,因為她自己知道這種感覺有多難以忍受。
她點進和袁嘉毅的對話框,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沒過幾分鐘,袁嘉毅就洋洋灑灑發了一大段話,還有幾條兩分鐘的語音,應不否轉文字掃了兩眼,還是熟悉的那套說辭。
她直入主題:“你未免管太寬。”
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從她的人生規劃到她交什麼朋友,這就算了,起碼還是關于她,現在居然還想管束她的朋友。
她自己已經這樣被管束很多年了,但她接受不了季栖忍受一點點這樣的壓迫。
她緊接着按滅屏幕,不出意外看見自己擰着眉,表情很難看。
她突然感覺特别無力。
如果喜歡她給她帶來的是這種麻煩事的話,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她離自己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