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隻見陸不盡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張符紙，往人大門上一怼，再一推，門就開了。

而且陸不盡根本就不在意會不會吵醒人似的，就那麼大方地一推，銅鎖落地，“嘎吱——”一聲開門，在深夜寂靜中顯得尤其巨響。

這麼大方的嗎？來做賊的這麼沒有B數？陸不盡這架勢，簡直就像領導來巡查一樣。

陸不盡牽着她的手，踏進了秋水閣的大門。

秋水閣和春畦閣不一樣，它是一個五十人以上的大閣，負責的是整個外門的水域質量監測，自在宮是建立在一片湖泊之上，名副其實的“水城”。所以和水相關的閣，都是大閣。

秋水閣比春畦閣的地位高許多，算是外門弟子入門首選之一。

咦？

天上怎麼有，兩，兩個月亮？

孟青離有些驚訝地住了腳步。此刻天空中一西一東，有兩個月亮，一個圓月，又大又白，一個殘月，殘缺昏黃。

“成功了。”陸不盡也擡頭看見了兩個月亮。

還沒等孟青離問，陸不盡就開始答疑：“秋水閣萬鐘，是八月初八晚上去世。距離現在已經七日，已經很難找到證據，隻能溯時通靈。回到他死亡之日尋找兇手。”

“剛剛你貼的是溯時通靈符？我們回到了八月八的晚上？”

溯時通靈符，能夠營造出指定的過去某個時間的幻境，在幻境中可以看見一些當時發生的事情。主要是通死者之靈，看到死者死前執念最深的事。不過據說這個符很早就失傳了，沒想到陸不盡居然有這個。想來應該是那位孟先生傳授。

“是。我們去萬鐘房間。二樓第五間房。”陸不盡已經打聽清楚，擡腳就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雖然是幻境，卻是按照現實來的，和現實場景一樣。

孟青離一邊跟着陸不盡走着，一邊打量着這樓閣。

秋水閣很大，和春畦閣不同。春畦閣一共就四層，一個獨立的樓閣，閣主住在頂樓，其他人買了房的各有住處。沒買房的閣樓會安排，也算是辦公室。一樓不住人，從上至下按照地位排行分房。像她和陸不盡，排行最低，低到地下室去了。

秋水閣一共八層，比春畦閣大很多，就像一個院子，門前還有一個很大的庭院，進了閣門還分左右兩邊兩個樓梯。陸不盡輕車熟路般進了左邊，找到了二樓，走到了第五間房前。

陸不盡推門而入。

這個房間不大，四四方方，有裡外兩間。入目的外間裝飾很簡單，擺設是一張桌子四個椅子，算是客廳。桌上放着一套茶具。

萬鐘就坐在桌邊，對他們闖進來沒有一點反應。看不見他們一樣。

他坐在桌旁，窗外月光打在他身上，落下一片陰影。他眼睛就看着桌上的那套茶具，遲遲沒有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麼。

“瑤瑤……對不起。我錯了。”良久，他顫聲慢慢道來。

他伸手去倒茶，第一杯茶放在了對面，一杯倒給自己。他捧着茶杯，與對面那個杯子碰了一下：“瑤瑤，喝茶。”

“我會來陪你，瑤瑤等我。”

陸不盡：“萬瑤，秋水閣的小師妹。”

就是之前用了陸不盡月亮水，死去的那個人。原來她叫萬瑤，竟然和萬鐘同姓。

瑤瑤，叫得可夠親密。關系應該不錯，他為什麼要殺萬瑤呢。陪她？什麼意思。

萬鐘喝盡了茶，放下茶杯，僵硬地起身去内間卧室。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原本座位的對面出現了一個粉衣女子，她先看了萬鐘的背影一眼，然後看向自己面前的那杯沒有動過的茶。“呵。”一聲冷笑。

這女子該是萬瑤。

“快中秋了啊。”她又擡頭看向窗外，凝視着那半輪月，語氣怅然。

孟青離看清了她的臉，那女子的樣貌是很漂亮的，屬于可愛風，眼睛很大，唇角自然上翹勾起細小弧度，可愛的鄰家小妹。

昏黃的月光打在她臉上，添了一層凄然的蒼白之色。她凝視半輪月，眼中出現怨毒之色。很快，她雙眼竟流出血淚，血淚順着她的臉頰下滑，一滴滴血凝聚在下巴尖兒，快速滑落，打在她胸口的衣服上，粉色的衣衫染了血色，漸漸暈染開來。

眼前這一幕不由得讓她頭皮發麻。孟青離移開目光，隻看着陸不盡。

陸不盡向前，俯身拿起萬鐘面前的茶水，放在鼻前嗅了嗅。

“失魂水。”

“難怪，我聽人說萬鐘瘋了，跑進山裡死掉了。”孟青離想起了某一天在種菜時，聽見菜農們在議論。失魂水，吃了就變失心瘋，是一種毒藥，飲下後至多半日就會死去。

“他是自殺的嗎？為了給萬瑤賠罪。”茶是自斟自飲的，萬鐘表情不太好，還說要去陪萬瑤。但是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兒，有點違和感。

“不是自殺。”陸不盡否認了這個說法。

孟青離：“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