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盡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孟青離點頭：“那我過去了，你在這兒呆着。”
陸不盡立馬回道：“我和你一起去。”
孟青離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麼非要跟我一起去的理由嗎？”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哦。可你太弱太小，還靈力盡失，我覺得你沒有自保之力。”
“……”
說出去的話馬上被還了回來，陸不盡卻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歎了口氣，坐在床邊：“你小心些，我等你回來。”
孟青離見他這樣，一聲不吭出了門，心裡頭的無名之火越燒越旺。
她見了猴場老闆。
那個蒼白的青年并沒有什麼多餘的話，隻是頗為關心地問了問他請假去鎮上做了什麼，玩得是否愉快。
很快直接切入正題，提到了外門試煉的事情。
他用高待遇高福利勸說他，不要離開猴場。還以“我會給你的妹妹提供一份不錯的工作”為誘惑，勸說他一定要留下來。
孟青離為了穩住他不那麼快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并沒有一口回絕，裝出一副糾結為難的樣子，說會考慮考慮。
猴場老闆也沒有多留他，送了他一瓶上好傷藥，就放他離開了。
孟青離往回走，路上經過雜貨鋪。看猴戲的人經常會在這個雜貨鋪裡買些東西。
她想去買一包瓜子磕，自己吃，不給陸不盡。
她走了過去，從荷包中拿出一把銀币，洩憤似的說：“掌櫃，給我來一包瓜子，要最香的那種！”
胖老闆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堆銀币，随即露出谄媚的幸福笑意：“好咧，保證是最香的！”
老闆從一個抽屜中拿出了一個小木盒子遞了出來，放到孟青離的面前，神神秘秘地低聲道：“小公子你看，這是最新到的貨。一般人我都不賣給他。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孟青離看着那巴掌大小的方木盒子，眼神透出古怪神色，這什麼瓜子這麼講究的，那麼一丁點，還不夠塞牙縫的吧。看着老闆吹的，确有其事似的。
“兩個上品靈石。”
搶錢呢吧。
難道是什麼名品貴族瓜子。
一顆更比六顆強。
孟青離将信将疑地接了過來。她把盒子打開。
盒子裡整整齊齊地擺着十二顆“瓜子”，瑩瑩綠色，個個都飽滿圓潤。
孟青離神色一變。
這是寒石瓜，是一種叫做寒草的植物為主料制成的一種消遣品，外形做成一顆顆飽滿圓潤的瓜子狀，大家确實都叫它“瓜子”，實際上——
它就是像現代的香煙。
不過不是吸的，就放在嘴裡咀嚼，有很強的刺激性，可以起到恢複體力和提神打勁的作用，一種貴族嗜好。
會有瘾。
上次看見三師兄吃過這個，被白閣主發現，罵了個夠嗆。
她沒穿書之前，在戒煙。在那之前，她已經抽了五年的煙，從十四歲開始到十九歲。後來不再行騙之後，她就戒了。十九歲生日那天，她穿書。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抽煙的情形，那天繼父和她騙了一個人，拿到了一顆非常漂亮的寶石。
她并不高興。
寶石是她從一個女孩子手裡騙出來的，那是她第一次當主角的戲，很圓滿。甚至最後女孩子都不知道自己被騙了。
那是一顆藍寶石，據說象征忠誠的感情。
寶石到手之後，他們離開了那個城市。她躲起來悄悄哭，繼父找到了她，但并不是來安慰她的，他遞給她一支煙，她的第一支煙，是她的繼父遞給她的，說要她陪他一起。
“都過去了。”
“你回不了頭。”
“你就是這樣的人，賤。”
“做都做了，别裝。”
“來。抽一支。”
“抽了就不那麼難受了。”
“你試試。”
她試了，之後就煙不離身。
孟青離看着櫃子上的那盒“瓜子”，眼神幽暗，不由自主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她掏出了兩個上品靈石，拿走了這盒“瓜子”。
孟青離緊緊捏着盒子，朝着回去的方向走。
四下無人，她悶頭往前走。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從沒再想過抽煙的事情，她以為她已經戒煙成功。
但現在體内躁動不安的邪火，和煙瘾犯了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她從盒子中拿出一粒瓜子，沒怎麼猶豫就丢到了口中，她嚼了一下。很硬，卡崩一聲嚼碎，充斥着口腔的清涼觸感和沙沙的口感非常強烈，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閉上了眼睛，心頭的邪火被壓了下去，她的内心按捺不住的躁郁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纾解。
那冰涼的爽感直沖頭頂，有點嗆鼻，她的呼吸都緩了下來。
她擡頭，睜開眼睛，看見了天上又圓又大的白月亮。
陸不盡留給她的郁結煩悶也都沉靜了。
等等……陸不盡。
孟青離猛地睜大眼睛，臉色瞬間難看，呸呸地把口中的瓜子吐掉。
她這是在做什麼。
這可是陸不盡的身體，她怎麼能背着他偷偷吃這個，還是用的他的身體。
陸不盡那麼自律的人。
還好她隻嚼了一口，不至于上瘾。
他今天才教她規矩，背後她卻偷偷吃這種東西，對得起誰。被他知道了，不得被氣死。
她看着手中拿着的瓜子盒，臉色陰沉，她揚起手，一把将那寒石瓜盒子丢進了一旁的雜草叢中。
她心情更差，但頭腦卻冷靜了不少。
陸不盡果然還坐在床邊，等着她。
他見她回來，松了口氣，忙問道：“你回來了？怎麼樣？”
“沒什麼事。”孟青離還沒詳細回答，陸不盡便皺了皺眉：“你身上，什麼味道？”
孟青離臉色一僵，那是寒石瓜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特殊。有點沁人的植物的氣味，和淺淡煙草味有點像，更重的是其中類似魚腥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