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了。

文書在觸及她指尖的瞬間燃起幽藍火焰，王後的笑聲像毒蛇鑽進耳朵："好好看看你母親真正的遺言吧！"

火光中，焦黃的紙頁浮現出血字——

【昭昭非我親生】

蘇昭昭如遭雷擊。前世記憶瘋狂翻湧：母親臨終時欲言又止的眼神，西域人執着于她血脈的瘋狂，還有裴戾那句沒說完的"送你為質其實是......"

"騙局。"王後摘下面紗，露出與漠北王妃七分相似的臉，"我親愛的妹妹到死都沒告訴你，你是她從戰場上撿來的——"

"嗖！"

一支弩箭貫穿王後肩膀。裴戾将蘇昭昭拽到身後，聲音冷得掉冰碴："當年漠北内亂，是你給敵軍開的城門。"

王後踉跄着扶住書架："所以呢？現在要為你嶽母報仇？"她突然詭異一笑，"可惜啊裴将軍，你護了十年的小公主，連人都不是——"

"閉嘴！"蘇昭昭抄起硯台砸過去，"我娘說過，能動手就别吵吵！"

硯台砸中王後額角的瞬間，裴戾的劍已橫在她頸間："文書是假的。"

"什麼？"蘇昭昭猛地回頭。

裴戾用劍尖挑開燃燒的殘頁："火漆印是新的。"他踢了踢王後腳邊掉落的印章，"現刻的。"

蘇昭昭突然想起什麼，撲到暗格前一陣摸索——

"咔嗒。"

暗格底層彈出一個玉匣，裡面靜靜躺着真正的漠北文書。裴戾低笑："夫人終于想起為夫教過的'暗格三層法'了？"

王後臉色煞白："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搜過？"蘇昭昭晃了晃玉匣，"因為我娘更絕。"她指着匣底小字，"'偷看者爛手指'——你剛才摸了幾層？"

裴戾突然拎起王後衣領："順便告訴你，趙尚書剛在牢裡供出了西域十二處暗樁。"他湊近她耳邊，"包括你在城南的胭脂鋪。"

王後瞳孔驟縮。那是她傳遞情報的中樞！

"帶走。"裴戾将人扔給沖進來的禁軍，轉身卻見蘇昭昭對着文書發呆。

"怎麼了？"

她指着文書末尾一行字，聲音發顫："這上面說...我親生母親可能還活着？"

夜風卷着焦糊味掠過，裴戾望着她含淚的眼睛，突然想起前世她毒發時攥着他衣袖說的最後一句話——

【裴戾，我夢見有人叫我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