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考場到裴行則預定的酒店,車程大概半個小時——還要算上高考結束,各大路段堵車的時間。
裴行則低調表示,這是他出差時下屬子公司為他安排的酒店。他覺得酒店的菜做得不錯,便把晚餐定在了這裡。
但熟知裴行則行事風格的翁紹卻記得,裴行則以往出差,隻會下榻自家酒店。而眼前的這家帝豪皇廷大酒店,最大股東是翁氏集團。
裴行則是真不怕吃飯的時候,有人朝菜裡吐口水啊!
“為什麼會這麼說?”裴行則一臉訝然地看着翁紹。緊接着他微微皺眉,似乎也被某種想象的畫面惡心到了。
翁紹面無表情道:“因為他們就是這麼惡心的人。”翁紹毫不懷疑,翁英傑父子都能幹出這樣的事。
裴行則被翁紹笃定的語氣逗得險些笑出聲來。他眸中含笑,越發欣賞地打量起翁紹,好像突然發現了有趣的事情:“你知道裴家跟翁家的恩怨?”
“我看了《易周刊》,”翁紹幽深的眼眸直視裴行則:“是你的手筆吧?”
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翁紹的表情卻仿佛在說:就是你幹的。
清脆的掌聲在空曠的餐廳響起——包下了整個餐廳的裴行則慢條斯理道:“你比我預想中更加聰明。”
“可以換個地方吃飯了嗎?”翁紹開門見山道:“我餓了。”
當兩人再次坐進裴行則的座駕,看着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裴行則忽然開口:“我似乎什麼都沒做。”
他什麼都沒做,主導權卻不知不覺轉移到了翁紹的手上。
“并不,”翁紹波瀾不驚地恭維道:“您充分展示了您的财力,還有執行力。”
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光移動着落在翁紹的臉上,将他的眉眼勾勒的愈發精緻,也将他本就漆黑幽深的瞳孔暈染的愈發深邃。
裴行則靜靜欣賞着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翁紹,後知後覺道:“你早就猜到了我會來找你,對嗎?”他的聲音輕緩又纏綿,帶着一絲親昵,仿佛是一根羽毛,輕輕劃過翁紹的耳畔。
翁紹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專注,漆黑幽深的眼眸直視裴行則的眼睛。那一刻,裴行則清楚看到了翁紹烏黑如墨的瞳仁中,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當然,”翁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中響起:“畢竟,我與裴總同樣,神交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