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老似乎在正式系上紅線之前,有意讓他慎重考慮。
“……數值沒有太大的波動,蔺先生,您維持得很不錯,不過現在換季,要多注意……”
“你腿都斷了還八卦我?”
蔺青時耳尖一動,聽到了耳熟的聲音。
他下意識側了側身子循着聲音看過去,
透過門縫,看到了夾着煙的盛斂,他身旁是個打了石膏的男人,兩人正靠在窗邊,這家醫院禁止吸煙,因此兩人沒有點煙,但蔺青時皺了皺眉。
如果盛斂有煙瘾,那或許确定聯姻前要讨論的條例就更多了,他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環境被二手煙污染。
盛斂沒了剛才冷峻的表情,笑着拍了拍石膏男的肩膀:“這事兒也就和你們說了,到時候要是真成了……反正就算所有人都心裡頭門清,也得裝。”
“聽說是蔺家那位?”石膏男用肩膀撞了撞盛斂,擠眉弄眼的,“你小子膽子很大啊,據說蔺總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盛斂嗤笑一聲:“你要是和人簽合同會管合作對象什麼脾氣?”
聯姻嘛,不就和簽合同一回事兒。
石膏男也笑起來:“但是蔺總長得那麼好看,你小子到時候可别陷進去了——說實話,當時你爸媽拿來的那張照片,偷拍得那麼糊都好看死了,你騙騙哥們兒也就算了,别真把自己騙了,你敢說不是看了照片才同意的?”
蔺青時拳頭緊了緊,深呼吸,平複了差一點就要湧起來的怒氣——他的父親竟然偷拍他的照片。
現在他想給他爹當一下爹了,最好能讓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心裡對石膏男的調笑不以為意。
外貌隻是聯姻裡最不值一提的東西,盛斂能靠自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做出每一個決策前,都應該經過深思熟慮,每一個細節,能得到的利潤,需要付出的代價……蔺青時尚且如此,盛斂是更純粹的商人,不會僅僅因為樣貌……
“當然了。”
盛斂挑了挑眉,坦然而爽快的點了點頭:“那張臉,誰看了不心動?”
他還年輕,有能力有信心,蔺家的跳闆對他來說雖然重要,卻并不是必不可少,父母足夠愛他,催婚也就催了,當耳旁風也不會怎樣,真正讓他點頭的,确實是蔺青時的臉,其餘的利益都是錦上添花罷了。
猝不及防得知真相竟然真的如此膚淺的蔺青時:……
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根本的錯在他父親,但對着他的外貌調笑品評的盛斂和他的朋友也在蔺青時心裡留下了一根刺,怎麼也拔不出來。
就好像……就好像……他們蔺家已經沒落到要用他的臉,來換錢。
原本一場勢均力敵的交易似乎變成了蔺家的乞求。
——可事實又确實如此。
他不能讓蔺家倒下,這是擺在眼前最輕松、最穩妥的道路。
無論怎麼權衡利弊,列出幾種Plan ABC,這是利潤最高、損失最小的方法。
蔺氏不會有什麼損失,隻是他自己……
罷了,在合同上加上“三年”的限定期吧。
蔺青時在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