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簡姿蓮坐在孫大爺家那張并不寬大的老式沙發上,對身旁的杜深輕聲感慨道:“真好啊!”
杜深順着她充滿羨慕的眼神望去,就見他們對面的小廚房裡,正在大火炒菜的孫大爺逐漸迷失在李阿姨一聲聲的誇贊中,炫技般地哐哐颠了兩下炒勺。
光看兩人熱絡的程度,如果不說絕對沒人能想到這兩位年過五旬的老人相識不過短短半天。
空氣中滿是食物的香氣,和愛情的泡泡。
簡姿蓮小聲嘀咕道:“他倆簡直就像新婚的小情侶啊。”
杜深側頭看着她那雙靈動水潤的眸子,喉嚨霎時間猶如被什麼酸澀的硬塊堵住一般。
如果不是當初那場意外,她現在應該也過着這樣甜蜜的幸福生活,而不是羨慕地望着别人。
他勉強壓下心中酸楚,按了下簡姿蓮的肩頭,輕聲問:“你還好嗎?”
“我覺得呢?”簡姿蓮沖他斜了個白眼,“你看我像很好的樣子嗎?”
“我……”
“你什麼你,有你這麼辦事的嗎?還給我帶早餐,結果就給我帶一個三明治。你是誠心想餓死我嗎?”
“.…..”杜深虛弱道:“那是一個超級大的三明治,裡面放了兩個煎蛋,三塊香煎進口鳕魚。”
“那也不夠我塞牙縫的啊!你是沒跟我一起吃過飯嗎?沒見識過我的飯量嗎?”簡姿蓮滿面怒容。
“可是昨天你吃那塊三明治隻放了兩塊鳕魚一個煎蛋,吃完還打了個小小的飽嗝。”
“我當時就說我已經吃過早飯了!你以為我是跟你賭氣才那麼說的嗎?我什麼時候拿食物賭氣過。”
杜深趕緊把兜裡僅剩的一顆薄荷糖塞到她嘴裡,求饒道:“你再忍一會,馬上就開飯了。”
簡姿蓮拉過杜深的大手,“呸”一下把糖吐在他手心:“你是缺心眼嗎?不知道薄荷糖這麼清涼冒風的玩意隻會越吃越餓嗎?”
杜深攥着那沾着口水的薄荷糖也不生氣,真誠求問道:“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
“什麼?”
“你有催吐的習慣嗎?”
“催吐?我一口口吃下去的憑什麼讓我吐出來?”簡姿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可你食量快趕上兩個成年男性了,我也沒見過你去健身房撸鐵,而且你還這麼瘦……”
“我的運動量你根本想象不到,要是跑起來你連我的尾巴都摸不到。”
杜深懷疑地打量着簡姿蓮。
她的四肢極其修長勻稱,線條也非常流暢緊實,确實能看出鍛煉的痕迹,但又并不像舒夢玲那樣肌肉虬結,實在沒法跟她的食量成正比。
“總之,催吐對胃、對食道的損傷都非常大,你沒有最好,如果有的話一定要改掉。”
兩人正說着,門鈴突然響了起來,簡姿蓮剛要起身去幫忙開門,就被杜深按住了。
“幹嗎?我去開門。”
“不用你去。”杜深一揚下巴,就見李阿姨已經從廚房出來,去開門了。
門外,外賣騎手正捧着一束玫瑰花,問:“您好,請問是李金枝女士嗎?”
“哎,我就是。”
“這是您的鮮花。”
“啊?我的?我沒要啊。”李阿姨愣在原地。
“是孫先生定的,滿意的話麻煩給個好評。”騎手把花遞給她走了。
簡姿蓮激動地捶了兩下杜深:“啊啊啊!這事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孫叔他好會啊!”
杜深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孫叔用不好APP,讓我幫忙下的單,但是送花是他自己的想法。”
簡姿蓮怒其不争地看着杜深:“你竟然還不如個老頭!”
“那肯定啊,我還沒出新手村呢。”
兩人小聲嘀咕着,那邊孫大爺已經端着菜出來了,看到李阿姨捧着花,還故作驚訝道:“誰送的花這麼好看呀。”
李阿姨臉頰微微發紅,眼圈發濕:“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收到花。”
簡姿蓮打趣道:“那也不能哭鼻子。”
“哎你這臭丫頭。”李阿姨嗔道。
孫大爺招呼着衆人:“先把花放一邊,大家都坐過來吃飯了。”
桌上五菜一湯都是家常菜,但也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熱情騰騰的充滿了家的味道。
孫大爺給李阿姨夾了塊排骨:“你嘗嘗我的手藝。”
李阿姨也不客氣,吃得津津有味,誇道:“咋比飯店做的還好吃,你是跟大廚學過嗎?”
“沒有,我就是退休了閑着沒事幹,無聊就研究着做做飯呗。”孫大爺被誇的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