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栩鴻,男,與藝術系研三的樂晴同歲,曾就任衛生健康部副部長,系該校醫學院院長的獨生子,同是,夏未還調查到,曾傳嶼是董栩鴻的姑父。
聽到這裡,樂晴不住問他:“你為什麼會調查到這些?”
“因為我從來不相信你會想不開。”夏未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樂晴,盯得她頭皮發麻。
夏未:“我們樂晴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就算陷入絕境也隻會接納并探索,将一切不确定握在手中,怎麼可能想不開呢?”
樂晴:“……”
她雖然也覺得自己足夠堅強,但也沒有夏未說的這樣。
“那麼……你說的不該知道,又是什麼?”
夏未說,她不該知道。不該知道什麼?就目前看來,夏未至少沒有要樂晴性命的意思。
夏未微微歎了一口氣,又仿佛卸下了心裡的重擔。
“這是你的事情,或許我本就不該瞞你。”夏未道,“我殺了董栩鴻。”
“你……”樂晴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他偷走了你的器官,他本不該活下去。”夏未淡淡道,“是他,搶走了你的生命。”
“等一下……”
也就是說,夏未殺了董栩鴻。
樂晴是外來者,對她來說,這裡隻是一個遊戲副本,但是夏未卻實實在在是這裡的人。
“你是怎麼殺的他?”
“不難。”
對他來說,悄無聲息殺死一個人不難。在這個世界上,有鄧柯這樣為了錢财願意放棄生命的尊嚴的人,要殺人就不難。
夏未殺死董栩鴻的方法也差不多。這樣,不僅能把自己摘出去,還能達到目的。
樂晴也不想去追究夏未到底是怎麼殺死的董栩鴻。隻是……她覺得,這個世界不光異化她這個外來者,還異化了本來就生活在這裡的人,又或者說,人在自己異化自己,即使換了一個世界,他們的本性不會改變。
“夏未,那……”樂晴看了一眼外面逐漸黯淡的天色,“我先回宿舍了。”
樂晴還要回去,和李韻星整合一下目前已經獲得的信息。
“我送你吧。”
樂晴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還會有人對你不利。”
聽到夏未的話,樂晴腳步一頓。
夏未說得沒錯,鄧柯就是對方派來殺她的。鄧柯死了,但是想殺她的人還在。
想殺她的人究竟是誰?醫學院博士生導師曾傳嶼又在中間扮演着什麼樣的身份?“他”,是醫學院的院長嗎?
疑惑太多,樂晴僅憑猜測沒辦法下結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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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時候,李韻星正在整理最近上課的資料。
聽到宿舍門打開的聲音,李韻星隻是微微偏頭。
“樂晴,回來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樂晴疲憊地癱倒在椅子上,“疑惑太多了。”
“具體說說?”
“嗯……”樂晴整理了一下思緒,把關于自己的經曆抹去,“聽那位夏先生說,樂晴學姐死後屍體下落不明,後來夏先生一路打聽到,樂晴學姐的腎髒被人摘走了。”
李韻星的手一頓:“腎髒?”
樂晴點頭:“可是,導師分明說,心髒、腎髒,都捐獻給了有需要的人。”
而且是那個樂晴生前就簽署了捐獻書。
夏未撒謊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大概率是導師撒了謊,或者轉運遺體的人撒了謊。
他們謊稱樂晴主動簽署了遺體、器官捐獻書,并且摘走了她的内髒。
“韻星,你記得樂晴學姐的内髒少了哪些嗎?”
“心髒,腎髒,還有肝髒。”
但是導師說的,隻有心髒和腎髒捐獻了出去,肝髒呢?是導師說謊了,還是用作其他?
李韻星從抽屜裡拿出那張名片:“他,你認識嗎?”
樂晴接過名片,再疲憊的身體在看見那個名字的時候也精神起來了。
樂晴站起來:“曾傳嶼?!”
“我送完屍體遇到的他。他把名片給我,說是,如果我能讀博,他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