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啊!!季之亦果然還是很好說話的,不像燕俞甯那麼變态,更不像影閣那麼功利沒人性。
“快快快,搞快點。”池纓晚仿佛被打了雞血,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剛要出門,突然想到什麼,“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我先去母親那交代兩句,免得她到處亂走,沖撞了客人。”
說完急匆匆的朝着徐賽蘭院子跑。
有客來訪,正是把原身藏在廚房的那些瓶瓶罐罐偷來的好時機。
人選嘛,自然是她這位貪财的好‘母親’。
片刻功夫,池纓晚就用兩支金簪完成交易,然後又着急忙慌地趕去淩霄堂。
半路突然下起雨,兜頭澆了一身,潮濕的衣服黏在皮膚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她走到淩霄堂。
季之亦站在淩霄堂院門前,臉色比之前要好上許多,身上隻穿了一件元青色薄衫。
“怎麼不進去?”池纓晚興沖沖地跑到他跟前。
輕飄飄一句話卻引出平底驚雷的效果,數道視線從院内齊刷刷一齊投到她身上,池纓晚頓時隻覺如芒刺背,不對,刺面!
順着季之亦的目光看去,隻見堂前空地上黑壓壓兩列身着軍中薄甲的隊伍。
立在最前面的男子頭戴玉冠,身着湛藍色錦服,身後跟着一個灰袍中年男人,幫他舉傘遮雨。
再往上,堂前台階上站着四個人越過一衆人頭遠遠瞧着他們。
“他們是誰啊?”池纓晚往季之亦身後避了避,名劍山莊怎麼跟朝廷的人還有關系?
季之亦沒吭聲,目光沉沉不見一絲波瀾,緩步進了院子,在衆人的視線中一直走到灰袍男人跟前。
躬身行禮,語氣平淡:“師父。”
這可把跟在她身後的池纓晚驚着了,季之亦的師父,那肯定很厲害,但…怎麼會是朝廷中人?而且地位好像也不高啊。
她拉了拉山岚的袖子,湊過去極其小聲地問道,“這是哪個師父啊?”
山岚茫然地搖了搖頭,她進山莊沒幾年,那時少莊主早就不用師父,自行練劍了,她也就沒見過。
好在季之亦是個靠譜的,側身介紹起來,“我夫人,池纓晚。”停頓片刻,待兩人視線對上後,再道:“劍客簡敬行,無門無派,你與我一樣喚師傅。”
“見過師傅。”池纓晚忙正了正表情,與他并排而站。
“嗯。”簡敬行的視線隻是略略掃過她,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轉而介紹起他跟前的錦服男子,“攝政王府的二爺,明煦郡王炎承桦,我新收的弟子。”
簡敬行人如其名,長相大衆,聲線平平,屬于丢到人堆裡都不會引人注意的那種簡單類型,身上更沒有劍客應有的氣質。
就連腰上挂的劍也普普通通,劍柄裹着灰撲撲的舊布條,透着一股粗質感。
池纓晚回憶了一下,早上山岚說劍莊來客要接待,其中并沒有他們吧。
下一刻,季之亦就幫她确定,她沒記錯,“不知明熙郡王前來所為何事?名劍山莊與攝政王府似乎并無交情。”
直白的讓衆人側目。
台階上兀地發出一聲嗤笑,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刺耳。炎承桦嘴角剛揚起的客套弧度僵在臉上。
發出聲音的是一名穿着暗褐色粗布短打的男子,虎背熊腰,手腕上綁着黑色護腕,露出的臂膊青筋贲張若老樹盤根。
炎承桦看向他的眼神帶着幾分淩厲。
男子粗聲粗氣道:“看什麼,笑一聲不行啊!我們江湖人說話做事就是這麼直接,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劍君子也是如此。”
炎承桦沒說話,一旁的簡敬行眼角下壓,沉聲斥道:“柳随風!不得無禮。”
這大漢叫柳随風?
池纓晚微微挑眉,怎麼都沒辦法把這名字跟人對上。
“柳兄說得對!師父切勿怪罪,少莊主是我師兄,自家師兄弟之間更不用顧忌。”炎承桦這才徹底揚起矜貴的笑,沒錯就是矜貴。
池纓晚非常熟悉這種,瞧不上卻又要禮貌微笑的表情和眼神,因為她每次要面對把說教當追求的學生會主席時,就是這個樣子。
“我之所以不請自來,原因也與影閣相關。”炎承桦歎了口氣,“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師兄能否移步細談?”
“既然是跟影閣相關,那陽拳宗的随風兄和靈蛇谷的子華兄就不是外人,還是堂前共議吧。”季之亦表情紋絲未變,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故意還是當真耿直如此。
“嗯——!”炎承桦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笑容,點頭應道:“是我多慮了,既然都是師兄信得過的人,那我自然可以如實告知。”
衆人在正廳落座,池纓晚挨着季之亦坐得端正,表情淡漠,瞧着頗有些冷豔美人的意思。
“師兄。”炎承桦說話時視線從池纓晚掃過,對上季之亦,“我們此次來得匆忙,還望師兄等會幫我跟季莊主多表歉意。”
柳随風爽朗一揮手,怼人不自知,“季莊主最是豁達公正,豈會因此小事怪罪,而且季莊主從不與朝廷來往,怎麼小郡王來之前不知道嗎?”
這話說得不輕不重,炎承桦卻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