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閣暗樁下毒時我抓了幾個,如今隻剩下一個活口,隻是她地位太低,沒能親眼見到過影閣閣主,隻知道影閣老巢大約在楓林渡附近。”柳随風拿出一塊影閣令牌給衆人過目,“此次就由她帶路,後日一早出發,順利的話半月便能到。”
半個月…楓林渡在東,千機峰在西,兩者相差起碼一個月的路程,不好辦啊。池纓晚腦袋瘋狂轉動,指尖在扶手上來回摳動。
季之亦掃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名劍山莊由我夫妻二人帶領…不過…”
“既有軍情,那就不易牽連太多人,我等攜五十餘人便可,剩下的缺口就麻煩明熙郡王來補,免得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炎承桦咬緊後槽牙,“自然。”
衆人議完事後,夫妻二人将人送走,同行回青鋒院。路上雨霧逐漸變重,即便打傘雨水也落了些在身上。
小徑無人,兩人共乘一把傘卻格外安靜,池纓晚隻好自己找問題,“靈蛇谷要這麼多藥人做什麼?”靈蛇谷又不是屍毒人,養蛇還用得到藥人?
“蛇多以毒物為食,長此以往蛇本身就會帶毒,為了解毒的特性,靈蛇谷的弟子大多會以動物測試,但偏差頗多。”季之亦舉着傘,慢下步子遷就她,“如果有藥人,那不止可以完全掌握,還可以對症下藥,研制出解藥。”
一陣冷風吹過,池纓晚渾身一哆嗦,“這樣啊…”還好她選擇跟着季之亦,否則留下來說不定就是燕俞甯的藥人了。
過了月洞門,季之亦收起傘,從袖中拿出帕子徑直朝着她的臉伸去。
“幹嘛?”池纓晚猛地後退一步。
季之亦舉着帕子的手還維持在半空,臉上露出對她反應太激烈的疑惑表情,語氣溫柔,“夫人臉上有雨水。”
不習慣被人近距離觸碰,剛才的反應完全是下意識。但她早就把一見鐘情給吹出去了,再躲就不合适。
沒辦法,池纓晚隻好墊着腳昂頭,咧嘴笑得幸福,嗲聲道:“夫君擦擦。”
下一瞬,卧槽!好疼!練武的人手勁這麼大的嗎?!
“疼——”疼得面目猙獰。
季之亦忙收回手,看着被他擦出一片紅的臉頰,眉心微蹙,露出歉意,“是為夫魯莽了。”
“沒事沒事,以後多擦擦就知道了。”池纓晚笑得比哭還難看。
臉火辣辣的疼,很有可能破皮了。
想罵人,要忍住。
“啊那什麼…”池纓晚以拳擊掌,“後日就要出發,我得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了,夫君回去記得喝藥啊。”
季之亦目送她匆忙離開的背影走遠,低頭看着手中的帕子,幹幹淨淨。
沒有易容。
“主子還是懷疑少夫人的身份?”赤霄從他身後冒出。
不是懷疑,是确定這個女人身份有問題。畢竟她的狠毒和計謀,遠勝于燕俞甯,這點他深有體會。
此番唯一的變故,就是她。
留下反倒鞭長莫及,不如帶在身邊方便觀察,若是實在礙事就一劍刺死了事。
季之亦扔掉帕子,問道:“屍毒人查的怎麼樣了?”
“今早的飛鴿。”赤霄恭敬遞出一個指尖大小的信卷,“名劍山莊附近有三名,以此為中心,目前已經發現了十三名屍毒人,最遠的在千機峰附近。”
“繼續找。”
“是。”赤霄猶豫了下,信卷在手心被窩成一團,“剛剛白珀他們四人來找我…”
“他們想去就去。”季之亦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
“還有…”
喉間湧起一股癢意,季之亦壓了下去,道:“帶回來的人留在莊内,還是一起帶走,都随他們。”
“是!”赤霄嘴角弧度上揚,擡頭還要再說什麼,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廊外雨勢漸大,除卻練武場每日不得缺席弟子,其他地方幾乎沒什麼人走動。
季之亦掠過後山,身上青衫幾乎與竹海相融,足尖點過濕濡的竹節,雨珠擊打葉片發出響動。
一息後,季之亦懸立于竹頂,睨着不遠處的竹屋,周身似被氣體包裹,雨侵不入。
屋内有人影走動,季之亦原本清冷的眸子陡然一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鴉羽般的長睫遮住所有情緒。
發出淩冽到極緻的一聲,“系統,出來。”
片刻——
“哇哇哇!我很忙的,能别跟叫狗似的叫我嗎?真的很影響工作心情。”
如果池纓晚聽得到,她會很熟悉,這聲音就是帶她穿越做任務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