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炎承桦已經咋呼起來,揪着阿列的衣領道:“歹人是從這裡進來的,我師父的鞋子可不是這個花紋,快給道歉!”
窗外鞋紋是簡單的草紋,壓根不是他們腳上的筒靴能形成的。
“隻是黃泥腳印而已,昨日下雨誰不是一腳泥!”阿列臉色一會黑一會白,用力甩開他的手,粗聲粗氣道:“萬一是你們使得陰謀詭計呢,沒找到兇手之前決不可能道歉。”
說完又轉過身去吩咐自己族人,“把所有人叫到祭台,嚴查鞋底紋路。”
“我也去。”以防出差錯,柳随意快步上前。
阿列沒好氣道:“随你。”
幾息間,鎖玉村村民走了一半,還有一小半留下看管他們幾人。
雨過天晴,溫度逐漸升高,屋内的味道越發難聞,池纓晚再次捂住口鼻,悶聲悶氣道:“拔出蘿蔔帶出泥,很快就能抓到兇手了吧,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季之亦似笑非笑道:“未必。”
“那我們要回去嗎?”
“再等等。”季之亦在房間内又轉了一圈,腳下木闆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池纓晚有些待不下去,捂鼻子甕聲甕氣道:“我下去等。”說完轉身就朝樓梯走去。
腳下猝不及防踩空,池纓晚腳被斷裂的木闆卡住,“啊——”
“怎麼了?”樓下的人也上來查看。
池纓晚感覺自己的腳要斷了,五官扭曲,“地闆,斷了…”
她怎麼這麼倒黴啊。
地闆是由一塊塊木闆拼接,而她踩中的那個個似乎因打鬥而遭受重擊,本就搖搖欲墜,現在被她踩斷了。
腳尖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地闆下還有一層?
池纓晚表情逐漸變得好奇,掙開季之亦拉她起來的手,用力往下踩了踩,實心的。
“下面好像有東西。”
話音剛落,原本站在季之亦身後的藍衣村民突然暴起,袖中利刃落入手中,展臂一揮,身側兩人頸間噴血倒下,瀕死抽搐。
“三梁,你瘋了!”有人發出驚呼,卻也逃不過被一劍穿喉的下場。
所有動作發生在一瞬間,池纓晚眼睛瞪得老大,腳被卡得死死的,逃都逃不掉。
其他三人站在原地未動。
直到最後一個鎖玉村民倒下,季之亦才松開她的手,起身迎面攻上。
炎承桦躲在簡敬行身後,大聲質問:“誰派你來的,有我們在,你逃不掉的!”
池纓晚:不是,好歹先把她拔出來呢??
季之亦雖然中毒,但也隻用了不到三招,别說拔劍,就連劍鞘都沒用,便将人打倒在地。
居高臨下地睨着他,“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
被喚三梁的男子拼命掙紮,直接被季之亦踩得直接嘔出一大口血。
“你是什麼人?”
“大家都是為了月洗千江而來,裝什麼裝。”他龇着血紅嘴巴,“我為此籌謀十餘年,絕不可能讓你們截胡!”
三梁艱難舉起手,吹響一道尖利哨聲,笑得狂妄,“就算我拿不走,阿古力神也會保佑我的族人殺了你們,月洗千江隻能是我們的。”
簡敬行眉頭緊皺,“阿古力神,是外邦利石蠻的主神祗。他們最擅追蹤暗殺,方才哨聲隻怕已經讓其他隐藏此處的利石蠻人盯上我們了。”
“早知道剛剛就應該直接殺了他!”炎承桦氣急,“師兄怎麼這個時候心軟!”
“敢來殺了就是。”季之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倒是小郡王頗有攝政王年輕時殺伐果斷之姿。若小郡王實在害怕,就麻煩你手下人把他們都找出來,殺了。”
“其實也不用吧。”池纓晚默默把自己的腿拔了出來,舉起手發言道:“我隻是說地下有東西,誰說一定是那個什麼月洗神功了。”
“是月洗千江!”三梁大聲強調。
“千江千江。”池纓晚敷衍道:“咱們先确認下嘛,萬一不是,其實也不必這麼你死我活對不對?”
三梁再次強調,“是你死!我活!”
“對啊,我沒說錯,你死,我活。”池纓晚故意氣他,慢吞吞地去掏那個洞,“因為如果真是月洗神功,你就死定啦。”
“臭娘們!啊——!”
鮮血噴濺,剛剛還義憤填膺罵人的男人已經頂着滿是血斑的臉瞪大眼睛沒了氣息。
“哎你怎麼把他殺了!沒有他去解釋,我們不還是會被追殺嗎?”池纓晚傻眼,手下也觸碰到了一個巴掌大的木盒。
“他居然敢罵夫人,一時沒忍住。”季之亦收回腳,輕描淡寫道:“下次注意。”
“師兄你!”炎承桦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折扇指着他半晌沒說出話。
就連簡敬行也是一副不贊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