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池纓晚将木盒拿出來。
季之亦将手上零星幾滴血迹擦幹淨,接過木盒打開,表情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确實是我沖動了。”
池纓晚起身湊過去看,是一盒黃金。
“這……”再看看地上斷了氣的男人,“卧底十年,死得有點冤哦。”
“月洗神功到底是什麼,值得他在鎖玉村浪費十年光陰。”池纓晚好奇問道 :“難道練了會天下無敵?”
如果她找到…拿給男主,是不是可以直接完成任務?
炎承桦默默翻了個白眼,搶話道:“月洗千江并非神功,傳說是一副前朝皇室的藏寶圖,裡面不止有富可敵國的金銀,還有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仙丹。”
“嚯!厲害!”池纓晚給面子的發出驚呼,“但是…藏寶圖能在這個小村子裡?”
炎承桦聞言略微沉思,開口問簡敬行,“師父,您之前說鎖玉村的村民是為避世才來此處,那他們有沒有可能是前朝餘孽…”
“不太像。”簡敬行言簡意赅的給出自己的結果,“正如纓晚所說,十幾年了,若真有藏寶圖,她們怎麼還會在此這麼久,不露一絲一毫奢靡。”
“那利石蠻人為什麼會言之鑿鑿月洗千江就在這呢?”炎承桦心有疑慮,不敢掉以輕心。
季之亦在房間裡又走了一圈,“也許是前朝皇族藏在此處,但鎖玉村人都不知道呢?”
“對啊!”炎承桦以扇擊掌,恍然大悟道:“那我立刻飛鴿傳書回去,讓父王帶兵将此處翻個底朝天,不怕找不到!”
他說完興沖沖地飛奔回去。
池纓晚站在原地,跟朵追逐陽光的向日葵似的,視線随着季之亦移動,“這些村民都死了,咱們要怎麼解釋呀。”
那位祭司的脾氣可是很火爆,不會把他們幾個也關起來吧。
“你們先回去,我去找木薩祭司解釋。”季之亦說完朝簡敬行拱手行了一禮,“還望師父能護好纓晚。”
“嗯。”
随簡敬行回去的路上,池纓晚能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是很好,氣壓低得很。
于是她也就沒有搭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間房裡待太久,一路上總能聞到若隐若現的熟悉味道。
*
鎖玉村村民脾氣雖暴躁,辦事效率卻很高。傍晚阿列和滄遊就找到了鞋印的主人。
當他們壓着一名年輕男人到祭台的時候,池纓晚一度以為這兩樁命案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季之亦太烏鴉嘴還是老天太眷顧她,想幫忙拖延時間。
這個名叫嵇尤的年輕男人隻承認自己趁着雨夜爬牆捅了洪村長一刀,但跟滄霞的死完全沒關系。
“是我捅的洪村長沒錯,可那老不死的頂着刀傷還能反打我一頓,我走時他還活得好好的,甚至揚言要弄死我全家!”
嵇尤匐在地上涕淚橫流地說道:“滄霞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怎麼可能會殺了她,不是我,不是我!”
人群中,木薩祭司頭戴鴉羽冠,臉上被紅白兩色的顔料畫滿符号,身上穿着七種獸皮縫制的衣袍,腰間挂着七色縧帶,其間隐約可見不用種類的獸牙。
舉起綁着龜甲的手杖指着嵇尤,“你為何要殺他!”
池纓晚站在這些人對面不遠處,看着衆人帶着怒火的審判眼神圍着地上的嵇尤,火把将這些人的面孔映照得半明半暗。
漆黑的山林背影将他們所有人籠罩着,那種熟悉的陰森感再次襲來。
“我想先回去了。”古老,深山,祭祀,死亡,封印,各種詭異元素都集齊了,她的大腦正不受控制的發散聯想。
再繼續下去就要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要去正常人比較多的地方待着才行。
誰知道季之亦微笑看着她,用一種平和但又很涼薄的語氣道:“事情沒結束,我還不能離開,夫人能自己回去嗎?”
越來越黑的天,陌生的村莊,再加上落單必出事的定律。
池纓晚:……很顯然,不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縮了縮脖子,誠實地搖搖頭,“那我還是等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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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抓的這麼簡單嗎?”池纓晚還是有些不解。
柳随意湊了上來,“我們剛到查到他的鞋就不打自招了,第一次殺人還留下了痕迹,沒問兩句就崩潰招供了。”
“那被殺了的那些村民和月洗千江呢…”
“不要再提,忘了這件事。”季之亦的眉頭緊緊皺着,眼睛一直看着不遠處的審問。
嵇尤趴在地上整個人都在抖,泣不成聲,“為了阿元,阿元,我…我必須殺了他…”
“紅月…紅月之日就要來了。”他說完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雙手舉起沖着天大喊,“就差一個月,一個月啊!”
“阿尤哥!”一道哭聲從不遠處的高樓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