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忙着呢,知不知道的有那麼重要嗎?”池纓晚一向很誠實,一把勾過應雪的肩膀,有恃無恐道:“但我都是為了大家着想呀,又沒做錯,小郡王逃出去後去附近最近的鎮子找客棧住下等我們便好。”
然後撞了下應雪的肩膀,“應雪,你說呢?”
“對。”應雪聽話的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小郡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咱們此行是為了滅影閣,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行!”炎承桦用力到後槽牙都快咬碎,最後深深看了池纓晚一眼後轉身朝着深山走去。
直到看着他背影在視線中消失,池纓晚和應雪才松了口氣,“沒拿到東西,我們現在怎麼辦?三小姐怎麼辦?”
“涼拌。”池纓晚攤手,“兩個人供詞不一,肯定有一個說謊了。”
到底是進房就被迷暈,還是偷聽時弄出動靜被發現,隻有他們兩個自己知道。
“那…”應雪還要說,被池纓晚食指抵住嘴唇。
她理了理衣襟,自信道:“走吧,去找夫君報信。”
“那我們就不管了?”應雪瞪大眼睛,“還是你故意讓他走的?可現在下山找少莊主會不會趕不上?”
“那倒不是,畢竟咱倆打不過他,鬧出動靜也不行。”池纓晚搖頭,“不過…小郡王肯定會乖乖等着我們的,而且簡師父他們不是也在找嗎,說不定會碰上呢。”
說完拉着猶豫不決的應雪就走。
下山路上。
應雪走在她旁邊梢後一步,欲言又止,“少夫人,你…”
“怎麼啦?”池纓晚笑眯眯地回問她。
“就是…”應雪頓了下,道:“總覺得少夫人心中自有成算,遇事處變不驚,很厲害。”
池纓晚重重歎了口氣,“哎!都是生活逼得啊,當年跟我娘一路逃難……”
她編造着自己的過往,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兩人就這麼溜溜達達偷偷回了院子。
房門被打開,季之亦端坐在正廳中央,旁邊站着耷拉腦袋的白璇。在看到她們倆以後立刻化作哀怨的眼神,像是在說‘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
“舍得回來了?”季之亦冷冷道。
“少莊主。”應雪整個人立刻挺直,“我…我們回來了。”
“夫君。”池纓晚驚呼一聲,快步走上前去,關切地拉着他衣袖,整個人泛着喜悅,“你回來啦,我有大事要告訴你。”
說着對白璇和應雪眨眨眼,揮手道:“接下來的事比較重要,你們先走吧,”
“是!”白璇和應雪馬上答應下來,走得一個比一個快。
房間内隻剩下他們兩人。
池纓晚看着季之亦,笑嘻嘻地又蹭近了半步,貼着他胳膊,“我今天幹了件大事,夫君要好好誇我才行。”
“是嗎?”放下手中茶盞,季之亦轉頭去看她,“什麼大事,要偷跑出去這麼久?難道夫人覺得自己已經解了毒,所以有恃無恐?”
“哪有。”池纓晚松開手,掏出回程樹上順下來的橘子,自顧自的剝開,“我這不是發現了點線索,想去找你,結果誤打誤撞嘛。”
季之亦沉默不語,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橘皮被剝開,在光隙中濺出一道水霧,香氣瞬間充盈整間房。池纓晚染着點點黃色汁水的手指執起一瓣橘肉遞到季之亦嘴邊。
“嘗嘗?”
季之亦臉色越發難看,推開她站起身,将原本靠着他的池纓晚閃了下。
“夫人有話直說吧。”
氣氛降至冰點,池纓晚嗅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原本還想吊他胃口,但在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後立刻擺正姿态,把橘子一口塞進自己口中。
一五一十地把炎承桦說的都複述一遍。
“他一身黑炭太惹眼,我就沒讓他跟着回來。夫君知道他說的血牽絲嗎?”
房内溫度越發的冷,隐隐還有繼續往下降的趨勢,池纓晚雙手抱住自己摩擦手臂起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季之亦。
“夫君?”
“血牽絲。”季之亦突然開口,“夫人從未聽說過嗎?”
“當然沒有。”池纓晚誠實的搖搖頭,“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怪吓人的。”
“木薩祭司和死了的村長是不是就在練這邪功?”池纓晚越說越覺得冷。
“可以随意控制别人的言行舉止,嘶——如果被控制的那個人意識清醒但沒辦法解釋……
“咦~這麼看的話,死掉的少女,還有龜甲什麼的應該是他們自己人做的吧…”
太冷了太冷了,池纓晚甚至能看到自己說話時口中呵出的白煙。
“夫君,你的寒毒是不是又發作了。”
季之亦在另一側坐下,茶盞肉眼可見被覆上一層冰,杯蓋和杯身被凍成一體,在他碰到的瞬間碎成一堆。
房間内再無半分橘香,手中的橘子也已經凍成冰坨,涼得池纓晚想直接扔掉。
“夫夫夫君,你怎麼了?”
是她哪句話還是哪個動作按中了這台移動制冰機的開關???
蒼了個天,好好的豔陽天凍死人,在哪都會是大新聞啊!
她哆哆嗦嗦站起身,“夫君…,你的藥呢,我,我去幫你拿…”
在她轉身的那一瞬,季之亦終于開口,“夫人,血牽絲牽連甚廣,不可為外人道。”
“當然當然,我不說,應雪也不會說的。”池纓晚忙不疊的點頭,她就不該管這檔子破事,一時心軟造的孽啊。
管她什麼閣樓少女呢,死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