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目不識珠,這可是靈鶴啊,以後她或許也能坐靈鶴拉得小車車。
浮生世界太好了,真的是缺什麼送什麼。
嗚嗚抖了一下僅剩的幾根羽毛,突然覺得有那麼一點冷。
什麼風冷飕飕的,直直往它小身闆裡鑽。
……
“不準進。”
“為什麼!”喻魚轉了圈給執劍峰守門的弟子看,“早上沈師兄剛剛帶我去登雲堂上課,我哪裡不是喻魚啊。”
看門的弟子無語,“師姐說就是得提防小師妹你和賀師兄。”
喻魚:“為什麼啊,最無辜的明明是我。”
是誰大半夜被帶去開傳送陣,是她喻魚。
是誰抱着星崖劍哼哧哼哧走了一路,是她喻魚。
結果怎麼連家都不能回來呢!
“大師姐說得就是執劍峰嚴查期間不準外人入内,小師妹恕我得罪,”那個弟子側身拱了拱手,“你不能進。”
喻魚:“我爹怎麼說?”
師姐什麼時候回來了,爹怎麼能任由師姐讓自己流落街頭呢!
“大師姐說,峰主讓師妹在峰底先好生待着,等檢查完了就來接師妹。”
喻魚:……我爹原來不愛我了。
她不甘心,繼續追問,“那二師兄呢,能不能讓他來陪我啊。”
值守弟子表情一言難盡,“還是算了吧,賀師兄正在讓大師姐追着問話呢。”
喻魚立刻明白,那可不是問話,那是追着打。
她想象了一下賀子溫被師姐追得嗷嗷叫捂頭的樣子,覺得自己安分守己在峰底吹吹和煦的春風還是不錯的。
喻魚從芥子囊裡搬出個小馬紮,打算欣賞一下春日風景,然後眼尖地看見了陸淩一閃而過的身影。
今天是約好的第七日。
兩人交換了靈草和靈石。
喻魚把手中還帶着點水霧的通汲草一把塞進芥子囊,對靈草品質十分滿意。
“去荒蕪城看看嗎?”像是知道喻魚的困窘一般,陸淩提議。
喻魚動了動耳朵,“去啊。”
她反正也沒事,天色尚早,不想被攔在峰底幹發呆。
況且她還沒有去過這個浮生修士人盡皆知的荒蕪城,去湊湊熱鬧也好。
荒蕪城又名廢城,但荒蕪城不荒,廢城不廢,恰恰是修士百姓聚集的好去處。
喻魚坐在石橋欄杆上,陸淩在一米開外站着,表情冷淡。
石橋上人來人往,時而有小推車咕噜咕噜載着鮮花經過,時而有情人眉目含情攜手過橋,說着體己話的大嬸們挽着竹籃子說說笑笑地回家。
遠處,小小的蝴蝶紙鸢幾隻,若隐若現飛在雲端。
喻魚用手擋住些微陽光,眺望着空中被孩子們牽引着高低變化的紙鸢,突然覺得自己穿越以來忐忑的内心變得很平靜。
“你喜歡放風筝嗎?”喻魚側臉問陸淩。
“不喜歡。”陸淩也注視着雲層中的蝴蝶紙鸢,“放風筝這種東西對于修士來說是最容易的,隻有凡人才沉迷于掌握風筝的快感之中。”
真沒意思,這人實在沒情趣,喻魚在心裡抱怨。
她也不理會陸淩的掃興,“我挺喜歡的,下次帶你去放。放風筝就是得老老實實的,不要試圖用靈力控制風。”
小時候,奶奶總是說等爸爸回來帶她去放風筝。兒時的喻魚雀躍不已,就自己偷偷練習,想要在小朋友之中大放光彩,後來她的風筝能放得很高很遠了,但她還是沒有等到奶奶口中和她一起放風筝的人。
喻魚拒絕了好多想要和她一起放風筝的孩子,再後來,她成了做什麼都喜歡一個人的大人。
她喜歡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去逛街。
現在坐在這裡,回憶兒時的期冀,對那樣的自己也不免感到好笑。
自己就像那手頭的風筝,一個人飄着,找不到纏繞的線。
喻魚從石欄杆上跳下來,理了理額前碎發,“走,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帶你去吃好吃的。”
星崖劍那日劍柄戳到的地方,雖然抹了藥油,但還是有一大片烏青。
她梳了點劉海下來,擋的還算嚴實。要不是剛剛橋上的風吹散了發型,也不至于顯露。
陸淩見到喻魚的動作,也下意識擡起一隻手想捂住肩呷,就在快碰到之時,又默默放下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情?
她的身上,謎似乎越來越大,陸淩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
他看着喻魚此刻帶點惬意輕松的眉眼,無法抉擇,但陸淩知道,如果一步步走到湍急的水流前,會把一切都卷入其中。
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