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卧室裡,鬧鈴的聲音驟然響起。一隻白皙瘦長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在床頭摸索着按掉了鬧鐘。
早上六點五十。
整個假期裡,徐書朝早上睡到八點才起床,此刻聽見鬧鐘聲,還不太适應。生物鐘沒有跟着開學時間調整過來,他起身靠坐在床頭懵着。
不多時,門被輕輕敲響,白君喬的聲音随之響起,“朝朝起床了,第一天上學,不要遲到了。”
“起了。”徐書朝應了一聲,房間裡空調溫度開得低,他嗓子有些啞。
徐書朝下床進了衛生間,洗漱完出來,人已經清醒了,換上校服,出了卧室。
白君喬已經在餐桌前坐下,她見徐書朝出來,道:“一會兒送你去學校?”
家裡的司機一個跟着徐爸爸去外地出差了,另外一個恰好最近有事請假了。
徐書朝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片刻,才道:“今天有校車,我坐校車過去。”
“那行,你和阿訣路上慢點。”白君喬正低着頭吃飯,沒注意到徐書朝不大高興的臉色。
“嗯。”徐書朝沒多說什麼,應道。
自從前天牧訣從他家離開,兩人就沒見過面,微信上也沒聊過天。
徐書朝有點煩。
草草吃過早飯,徐書朝背上書包,跟白君喬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他關上門,下意識擡眼往樓梯的方向看了眼,拐角處,和他穿着同樣校服的男生靠着牆,嘴裡叼着一袋酸奶,垂眸看着手機屏幕。
大概是聽到了關門聲,男生擡眸看過來,又很快收回目光。
徐書朝愣了下,就見牧訣從樓梯走了下來,很快站到他面前,往他懷裡塞了袋酸奶,臭着一張臉,道:“我媽讓給你拿的。”
他下意識接住,面前的男生已經踩着台階下樓了。徐書朝抿了抿唇,跟上了牧訣的腳步。
牧訣身量比徐書朝高,腿也比徐書朝長,兩步三步一個台階,很快到了一樓。
徐書朝下來的時候,牧訣剛好到旁邊扔完酸奶袋子折返過來,慢吞吞地走到徐書朝旁邊,和他并肩朝着小區門口走去。
北城二中的校車有好幾條線路,徐書朝他們乘坐的這條線是人最少、路程最短的一條。
他和牧訣上車的時候,車廂裡隻有零星幾位同學。
他在後排窗的位置坐下,牧訣自然地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上。
徐書朝手裡捏着酸奶,目光落在窗外緩慢滑過的街景。片刻,他轉身看向身邊的人,直白地問道:“你真的不生氣了?”
牧訣微微垂着眸子,看向徐書朝那雙明亮好看的眼睛,若有似無地點了下頭。
徐書朝緩緩地松了口氣,坐正了身子,手指無意識地捏了兩下酸奶袋子,突然意識到,他好像也沒有那麼煩了。
校車走走停停,車上陸陸續續上來了幾撥學生。
徐書朝沒有分化,分辨不出她們的第二性别,隻有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對方後頸上的腺體貼時,他才知道對方已經分化了。
他偏頭看向牧訣,這才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口罩戴上了。
牧訣注意到徐書朝的視線,有些煩躁地說:“很臭。”
“……”
牧訣這話有點讨打。
徐書朝這麼想着,将車窗拉開到最大。
好在校車很快行駛到學校,牧訣拽着徐書朝的手腕匆匆下了車。
牧訣剛分化,信息素并不穩定,對其他人的信息素也很敏感。車廂裡的空間相對密閉,他破天荒的有些暈車。
“好點了嗎?”徐書朝從自動販賣機裡買了瓶水,遞給牧訣。
牧訣喝了兩口,點了點頭。
兩人到教室,靳斯随和廖璟已經到了,兩人正低着頭看手機。他和牧訣從靳斯随旁邊經過,靳斯随突然開口道:“你們早上怎麼來的?”
徐書朝道:“坐校車,怎麼了?”
靳斯随的目光看向牧訣,對徐書朝說:“他身上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徐書朝的目光也看向牧訣,他聞不到牧訣身上的任何味道。不論是其他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氣味,還是牧訣自己的信息素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