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對徐書朝來說并不陌生。
以往每次到大考前,他和靳斯随就得給另外四個人開小竈,二拖四,保證他們在考試成績出來後不會被爸媽混合雙打。
高二上學期的學習進程緊張,即便月考在即,各科老師也沒有要停下講新課腳步的意思。隻給他們劃了考點,讓他們在課下自己複習。
新課内容加上需要複習的知識,每位同學都是焦頭爛額的。
北城二中高一高二晚上隻有一節晚課,晚課結束後是自習課,專門為住宿生安排的一節課。二中的學生住宿和走讀基本五五開,平時晚自習教室裡幾乎都是住宿生,隻有少數走讀生留下來學習。
自從梁今明說了月考的事情,大部分走讀生都開始留下上晚自習了。
徐書朝他們這一行人倒是沒留下,轉而都去了靳斯随家裡。靳斯随的爸媽經常忙得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家裡隻有靳斯揚,他們過去講題背書也不用擔心會打擾到别人。
一節晚課結束,時間剛過八點。教室裡沒什麼人起身,大都留在座位上繼續看書,後三排的六個人背着書包離開的身影就格外顯眼。
衆人眼巴巴地看着,望眼欲穿。
他們也想回家QAQ。
一行人從教學樓出來,除了徐書朝和靳斯随,一個個都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樣。
往常這個時候他們回到家就該洗漱上床睡覺玩手機了,而不是換個場地繼續學習。
靳斯随走在他們後面,劃拉着手機屏幕,随即又跟上來,對他們說:“走吧,請你們吃個夜宵。”
“我們阿随哥哥今天怎麼這麼貼心?”廖璟瞬間來了精神,嘴賤地調侃靳斯随。
靳斯随淡淡地瞥他一眼,道:“你可以不吃。”
“是揚揚想吃東西了吧?”程可早習慣了他們互怼的情形,笑着說到。
“噢,難怪哩,”闵思做出一副了然模樣,說:“突然要請我們吃夜宵,原來是弟弟想吃了啊。”
“你也可以不吃。”靳斯随依舊是那副懶散語氣。
“吃!我和小寶今晚非得吃窮你。”廖璟攬住闵思的肩膀,氣勢很足地說道。
“闵思。”一直跟在徐書朝旁邊的牧訣突然開口喊道。
“幹嘛?”闵思問。
徐書朝側目看了眼牧訣,就見這人嘴角噙着笑,看起來要做壞事的樣子。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牧訣說:“廖璟今天喊你小寶,怎麼沒見你生氣啊?”
小寶是闵思小時候的乳名,長大後他就不讓這麼喊,誰喊跟誰急。
平時隻有廖璟嘴賤,喜歡這麼喊着逗弄闵思。
牧訣話音落下,幾個人的目光瞬間都挪到了廖璟和闵思身上,廖璟下意識把搭在闵思肩膀上的胳膊收回來。
徐書朝慢悠悠地說:“廖璟你好像臉紅了。”
程可恰好站在廖璟旁邊,聞言故意湊過去看了看,一本正經道:“好像是诶,阿璟平時那麼厚臉皮一個人。”
“誰厚臉皮了?我就不能臉紅嗎?”廖璟下意識反駁。
牧訣緊跟着說:“那你是承認你臉紅了?”
廖璟:“……”
“情窦初開,理解理解。”靳斯随拍了拍廖璟的肩膀,淡淡道。
“你們這群人真是蔫壞蔫壞的。”廖璟簡直郁悶,“朝朝你也是,跟牧訣這個狗東西厮混的時間長了,都學壞了。”
牧訣語氣森然:“說誰狗東西呢。”
闵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徐書朝身旁,躲在徐書朝旁邊,說:“你脖子上可不就戴着朝朝送給你的狗牌呢嘛。”
牧訣:“……”
她們今天早上到教室就注意到牧訣脖子上挂着的繩子了。這人平時最讨厭戴這些東西,能讓他這麼戴着的,肯定是徐書朝送給他的。
下面那個圓圓的小吊墜看起來就很像一個小狗牌。
牧訣目光看向徐書朝旁邊的闵思,皮笑肉不笑道:“你再說一遍呢?”
闵思有徐書朝這個護身符,他才不怕呢,氣虛道:“除非你把小吊墜給我們看看,看看上面都寫了啥,不然一律默認是狗牌。”
牧訣&徐書朝:“……”
黃銅牌上沒寫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正面隻簡簡單單地刻着一個日期,是徐書朝的生日。
反面是徐書朝和牧訣的名字首字母以及徐書朝提出給牧訣獎勵當天的日期。
這沒什麼不能見人的,但是這會兒要真給這群人看了,被起哄的對象就成他和牧訣了。
徐書朝往牧訣的方向看,兩人對視一眼,又各自移開視線。
牧訣語氣拽了吧唧地說:“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看?”
“不讓看就是心虛。”闵思說。
“你和廖璟的事情還沒掰扯清楚呢。”牧訣立刻轉移矛頭,“怎麼着,你們假期談戀愛了?”
廖璟&闵思:“……”
這下誰也沒吃到好處,隻有程可和靳斯随這倆人免費看了一通熱鬧。
幾個人邊走邊鬧,很快出了校門。
二中校外的店面很多,不過靳斯揚點名了要吃某家的三鮮米線、要喝某家的奶茶,省得她們再挑來撿去,都跟着靳斯揚的菜單吃了。
司機早已在校門口候着,等着她們買完東西,就載着一行人回了靳家。
靳斯揚眼巴巴地等着他哥帶夜宵回來,又見另外幾位哥哥姐姐也都來了,開心得不行。
平時家裡隻有他和靳斯随,不熱鬧不好玩,哥哥姐姐來了都能陪他玩。
徐書朝晚上很少吃東西,一份米線隻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推給牧訣了。
靳斯揚是眼大肚子小,吃了沒兩口也就吃不下了,手一推,就給了他哥。
靳斯揚挨挨蹭蹭地走到徐書朝身邊,“朝朝哥哥,你吃飽了嗎?”
徐書朝點頭,“怎麼了?”
“那我們去我房間玩吧!我媽最近給我買了很多新玩具,還有遊戲機,我們一起去玩吧。”靳斯揚眼巴巴地看着徐書朝。
他很喜歡徐書朝,徐書朝長得白白淨淨、瘦瘦高高的,說話不急不躁、對他很好,給他講題、講故事。就算他一道題錯了很多遍,朝朝哥哥也不會罵他。
等他長大後,他要和朝朝哥哥結婚!
徐書朝看了眼還在悶頭苦吃的幾位,道:“走吧。”
“好耶!我最喜歡朝朝哥哥了!”靳斯揚歡呼一聲,拉着徐書朝的衣袖上了樓。
廖璟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道:“靳斯随你要沒弟弟咯。”
靳斯随放下筷子,淡淡道:“闵思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嗎?”
牧訣和程可同時笑了出來。
靳斯随又說:“他作業本上寫着‘長大後要和朝朝哥哥結婚’。”
這人揭起弟弟的短也是毫不手軟。
牧訣的嘴角瞬間耷了下來,臭着一張臉。
這下輪到廖璟和闵思幸災樂禍了。
程可不敢笑了,生怕引火燒身。
今天這幾個人的戰鬥力強到可怕。
衆人吃完夜宵,磨磨蹭蹭地拿出試卷準備進入學習狀态。牧訣開始寫卷子之前,在靳斯揚的瞪視下,把徐書朝喊到了樓下寫卷子。
名正言順的借口。
九點四十五分,衆人才艱難地進入學習狀态,當然徐書朝和靳斯随除外。
另外四個人要先寫完老師留的新課的作業,才能去搞朝朝老師和阿随哥哥給她們弄的複習任務。
牧訣他們的成績确實沒有徐書朝和靳斯随出衆,但學習能力都不差,真正靜下心來,學得并不慢。遇到不懂的地方,兩人點撥兩句,就能很快。實在不懂的,就都留到了最後。
進入心流狀态,時間就過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