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訣一頓,瞬間明白徐書朝這話是什麼意思,嘴角翹了起來,明知故問:“所以隻有我有這樣的待遇喽?”
“不想要也可以沒有。”徐書朝說。
牧訣抓着紙袋擱進自己懷裡,道:“怎麼不要,朝朝親手做的東西哪有不要的道理。”
“回去睡覺。”徐書朝被他下了逐客令。
“寶貝兒晚安。”這人嘴欠手也欠,把徐書朝的頭發揉了個亂七八糟。
徐書朝懶得搭理他,向上吹了下落到額前的碎發,繼續寫題。
牧訣拉開卧室的門,才想起什麼似的又拐回來,道:“那封情書是那個女生托我轉交給你的,”說着,他伸手去翻桌子上的信封,“你應該也不愛看,我幫你處理了吧。”
徐書朝拍開了牧訣碰到信封的手,道:“回去睡覺。”
“噢。”
房間門被關上,徐書朝才放下筆拿起粉色的信封看了看,随手夾進了書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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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訣生日這天,樓上來了很多人,幾乎都是沈盈和牧誠兩邊的親戚朋友。剛好是周六,小孩子也來了很多,樓上樓下地跑着玩鬧。
不僅這群小朋友,就連沈盈和牧誠的親戚朋友們都知道樓下住着的帥小夥是牧訣的好朋友。甚至還有關系更近一點的親朋們調侃他倆的娃娃親。
小朋友們聽到什麼就是什麼,熟練地從樓上偷溜到樓下,敲開朝朝哥哥家的門,然後問他和阿訣哥哥什麼時候結婚。
白君喬和徐寅都很喜歡這群乖巧可愛的小孩子,開着大門,把人迎進來,小朋友們在沙發上排排坐好,等着白阿姨和徐叔叔的投喂。
一群人鬧騰到下午四五點,終于準備出發去華斯。
華斯離他們住的小區不遠,開車五分鐘就到了。
牧誠已經提前過去迎接直接到華斯的朋友們,他們這一行人過去的時間剛剛好。
沈盈和牧誠都不是喜歡那種煽情環節的人,牧訣本人更不會喜歡那種情節。因此,生日會上,隻有三個重要環節——給牧訣送生日禮物、切生日蛋糕以及吃吃吃。
沈盈給牧訣訂了個三層大蛋糕,切蛋糕的時候,一群小朋友眼巴巴地圍在蛋糕旁邊。牧訣拿着蛋糕刀站在蛋糕前,目光往人群裡看了一圈,看到了和靳斯随他們站在一起的徐書朝。
徐書朝也看到了牧訣看向他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站在原地沒動。
他們幼年時,不管是誰的生日,切蛋糕時都是兩個人一起。長大懂事後,就沒有再這樣一起過了。
但牧訣每年都會在切蛋糕的時候看向人群中的徐書朝,在他輕輕搖頭後,才拿着蛋糕刀切下去。
這群眼巴巴的小朋友們都分到了蛋糕,圍坐在餐桌前老老實實地吃着蛋糕,稍微大一點的小朋友們和大人們不怎麼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但在這樣的日子裡,每人也都是象征性地切了一小塊。
切蛋糕環節結束,侍者開始上菜。
沈盈給小朋友們和稍微大一點的小朋友們單獨安排了适合他們口味的菜系。
稍微大一點的小朋友們——即牧訣的五位發小——在自己發小的生日會上,都不怎麼客氣并且膽大妄為,背着家長們,偷偷拿了一瓶酒,混進了放在他們桌子上的飲料裡。
主要用來灌牧訣。
他們把徐書朝踢出群聊後,商量的就是這件事情。牧訣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沈盈哄騙着喝過些酒,他對酒精沒有不良反應,無非是酒量好與壞。
餐桌上,他們沒敢一次性給牧訣倒太多,擔心被牧訣察覺出異言,一次隻倒了一點點,混在了飲料裡。
是以,當徐書朝發現牧訣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們給他倒酒了?”徐書朝看牧訣通紅的臉,就知道剛才這群人接連給牧訣倒的飲料有問題。
“不多,隻有一點。”廖璟說。
“一點是多少?”徐書朝問。
“半瓶。”闵思舉了舉還剩下半瓶酒的酒瓶。
“……”
“去個衛生間。”牧訣起身,拽着徐書朝的胳膊,道:“朝朝你陪我一起去。”
徐書朝還沒應聲,就被牧訣拽着胳膊拽走了。
程可看着牧訣晃晃悠悠的步伐,擔心道:“他沒事吧?”
廖璟撓了撓頭,“應該沒事吧。”
其實他們一開始也沒信心真的能騙牧訣喝下去,畢竟酒的味道挺明顯的。
但沒想到牧訣還真的被他們騙着喝下去了,他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他沒事,不用管他。”靳斯随又說。
徐書朝站在衛生間門口等了會兒,牧訣才晃晃悠悠地出來。這人一出來就拽着徐書朝的手腕不松手。
“沒事吧?”徐書朝摸了他的臉,有些燙。
牧訣搖搖頭,湊在徐書朝耳邊,小聲道:“朝朝,我們回家吧。”
“現在?”
“對,現在。”
徐書朝隻以為他是喝了酒不舒服,點頭道:“好,我給叔叔阿姨說一下。”
“别說了,我們偷偷溜走吧。”
徐書朝還在遲疑,牧訣已經拉着他的手腕拐進了安全通道裡。
宴會廳訂在五樓,牧訣拉着徐書朝往樓下去。
安全通道裡隻有他們兩人交錯的腳步聲,清脆的聲音一下一下落在徐書朝的心髒上,他被牧訣拽着跑到了樓下。
十月底的夜晚的氣溫低了很多,一陣風吹來,牧訣的酒醒了大半,徐書朝也清醒了不少。
他拿出手機準備給沈盈發微信,卻被牧訣搶走了手機,他沒辦法,隻好道:“手機給我,我打車。”
“從這裡到家不遠,我們走回去。”牧訣說着,把徐書朝的手機裝進自己口袋裡,始終緊緊攥着徐書朝的手腕,帶着他朝家的方向去。
“你真的喝醉了?”徐書朝懷疑。
牧訣搖頭,又點頭,轉過身面對着徐書朝,臉上露出一個笑:“醉了一點點,微醺。”
說完,牧訣又拉住徐書朝的手腕,道:“朝朝,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私奔?”
徐書朝笑了下,搖了搖頭。
牧訣被否認了也不生氣,帶着徐書朝跑了起來,他又問:“那現在這樣呢?”
徐書朝的目光始終落在前面牽着自己手腕的男生身上,夜風卷起他的衣擺,裹挾他身上的氣息,撲了徐書朝滿懷。
他聞不到、感知不到Alpha的信息素,手腕處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熱滾燙着他的血液,遊遍周身,彙于心髒。
他聽到了風中的心跳聲,也聽到自己的聲音。
像。
現在這樣,像是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