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見他在猶豫,便抿抿嘴,強調道:“你别那麼緊張,我保證,什麼也不做。”
“你還想做什麼?”夏天抱着膀,義正辭嚴道,“我跟你說,你重新追上我之前,絕對不可能的。”
兩句話就把底交了個透,酒店昏暗的燈光下,他臉頰越來越紅,惹得江海笑得更放肆了:“對,什麼也不做,一直到你說可以了為止。”
“哎呀,你真讨厭!”夏天把風衣往他身上一扔,自顧自進去洗澡了。
面對老他好幾歲的男人,他在這場拉扯交鋒中完全地敗下陣來,浴室裡熱水蒸騰,他的心卻還懸在剛剛江海的那幾句話裡。
極緻的暧昧從不是霧裡看花的朦胧,而是櫻桃就吊在唇邊,紅得讓人心裡癢,你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咬上去,遲早會嘗到那一口甜,所以你不急,看看也是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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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麼“被迫”躺在了同一張大床上。
夏天白白緊張了一陣,可江海看起來真的沒有要做點什麼的意思,一聲不吭,呼吸也均勻,仿佛已經進入夢鄉。
他翻來覆去也睡不着,邊盯着窗簾那條小縫,欣賞着照進白紗簾的月光。來到草原短短一天的時間,經曆了這麼多事,他心裡本來就亂,又覺得有些冷。
“空調好冷啊。”他身子蜷縮着,聲音不大不小,好像也沒指望江海聽見。
隻聽江海翻了個身,掀起一點被角,窸窣作響的布料聲裡,一隻手不由分說地搭了上來,順勢攬住了他的腰。
夏天身子一凜:“你幹什麼?”
“你說空調冷啊。”江海的聲音帶着困意,卻又理直氣壯,貼着他的耳朵說話。
“那…那你也不能抱我啊!你應該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夏天急得結巴,伸手去扒拉他的胳膊。
江海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真的起身摁了兩下空調,可再回來時,卻反手把人抱得更緊了些,逼得夏天背對江海側躺,幾乎躲到了雙人床的邊沿,再躲腦袋都要磕到床頭櫃了。
就這麼抱着,江海的“睡衣睡褲”還是穿的夏天的,很柔軟輕薄的款式。現在他們渾身上下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夏天隐隐地感覺到,某些硬物正在明晃晃地昭示存在感。
夏天重重地往後推了人一把:“你…我明天還要拍戲呢,你不能這樣…”
江海聽見這句,不再裝睡了,低沉的笑聲意味深長:“哈哈,明天晚上不就殺青了?”
“是啊。”夏天懵懵地眨眼,顯然是放松了警惕。
“那…後天就可以了?”江海慢條斯理地說,手還在他腰上似有若無地摩挲着,瘋狂地在夏天的底線周圍試探。
這明顯是曲解他的意思!夏天終于忍不住,超大聲地翻身把人推開,瞪着他質問:“那你大老遠地跑來追我,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
夏天蹙着眉,半嗔半怨地喃喃:“我記得你之前也沒有這麼好色啊,還這麼賴皮!”
江海無奈,他是真的沒想到,年輕時候自己吃自己的醋也就算了,一把年紀了,還要被拿來跟從前的自己比較。
他很認真地看着夏天,勾了勾嘴角:“你是說,他比我好?”
“他才沒你這麼油嘴滑舌,而且他喜歡我就掏心掏肺給我,不像你現在,拐彎抹角、拉拉扯扯的,”夏天噘着嘴,突然若有所思地來了個轉折,“但是…”
“但是什麼?”
“我後來想了想,我穿越的那一天他過生日,我們正要吃蛋糕,”夏天回憶着,眉頭微微蹙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要走,走的時候表情也不對勁,然後沒多久那兩個黑衣人就來了,他們其實是來找他的…”
江海聽罷,哽住一下,而後單手把上半身撐了起來:“小天,你不會覺得他是自己先跑了,故意把你置于危險境地吧?”
“那倒沒有…”夏天頓了頓,反問道,“你幹嘛這麼激動?”
月光透進一縷,像雪白的刀光,江海看着夏天如水的眼眸,心像浸在三九天冰冷的湖底:他當年就沒有跟夏天說實話,給愛人種下了疑慮的種子,然而他現在依然不打算和盤托出……
希望夏天永遠不會發現吧。
這回輪到江海不想聊下去了,他故意裝作困倦,眼皮耷拉着睜不開:“沒事,快睡吧,明天要早起的。”
“那你可以别抱着我嗎?這樣睡不着。”夏天握着他手腕,要把江海手臂從自己腰上挪下去。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