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路後,雲也慢慢的停了下來,扭頭來看她,問她餓不餓。
謝許搖頭,說了句還好。
他又問:“一會兒想去吃什麼?”
“都行。”
“那就吃海鮮吧。”
“嗯。”
他盤算着還有什麼話題可以閑扯。
“會開車嗎?”
謝許擡眼來看他:“你想喝酒?”
他懶懶勾唇揚笑:“可以嗎?”
“可能不行。”謝許朝他皮笑肉不笑,“我不會開車。”
“想學嗎?”
“不太想。”
“為什麼?”
“不想就是不想,哪來那麼多為什麼。”說着,謝許舉高那隻一直被他牽住的手,“我說你還要牽我到什麼時候?”
雲也盯着被她舉起來的兩隻手看了半晌,才慢悠悠的松開,眉梢一提,漫不經心來了句:“失誤。”
他總是這樣故意捉弄她,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而謝許早就習慣,沒太當回事,垂下眼眸,繼續踩着浪花放空大腦。
雖然半個小時前她還在因為雲也不經她的同意就擅自将她帶到重舢而生氣,卻不影響半個小時後她怡然自得的踩着浪花欣賞落日晚霞。
雲也甩了甩空掉的掌心,看着某個被夕陽餘晖籠罩的單薄側影,一抹笑,不自覺從心底蔓上嘴角。
他好像,真的把公主殿下找回來了。
粉色的晚霞像一縷輕煙逐漸淡去,然後消失在海平面。
落座在海邊的大排擋時,雲也接了一通工作電話,謝許無意偷聽,奈何雲也就坐在她的旁側,跟對方講話時完全沒避開她……
于是,她不僅能聽見雲也說的話,甚至還能聽見對方說的話。
通話結束後,菜也上的七七八八。
雲也拆了副筷子,擦幹淨遞給謝許。
謝許習慣性接了過來,猶豫片刻,還是問出口:“你們公司準備創辦全國性的鋼琴大賽?”
雲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偷聽我講電話?”
“什麼偷聽。”謝許指了指兩人的距離,“就這點距離,我都能聽見你的心跳聲了。”
“噢。”雲也眉一挑,愈發不正經起來,“原來是想偷聽我的心跳聲。”
“……”
謝許懶得跟他瞎扯,徑自帶上一次性手套,剝起了皮皮蝦。
蝦剛剝好,還來不及放進嘴裡,就被雲也一筷子搶走。謝許回頭瞪他的時候,他卻長臂一伸,準确無誤的将筷子裡的蝦放到了她的碗裡,懶洋洋丢了句話過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當衆剝蝦,成何體統。”
謝許不遺餘力的反擊:“吃葡萄還要吐葡萄皮呢。”
“誰讓你把蝦殼一起吃?”他一邊嫌棄一邊帶上手套,三下五除二就剝好一隻蝦,丢進她碗裡,挑着眉看她,一副本少爺今天心情好所以一時興起發發慈悲的懶怠。
謝許沒跟他假客氣,伸手将一整盤皮皮蝦推到他面前,慢慢翹起害人不淺的唇角:“繼續。”
雲也切了聲,沒故意找茬,而是慢條斯理剝起了蝦。
吃了幾個雲也剝的蝦後,謝許舊話重提:“所以你今天早上回公司開會是為了鋼琴大賽的事?”
見她對這事很感興趣的樣子,雲也索性給她講了個大概:“《智慧牆》要聯合《彈一彈》開創一個音樂闆塊,原計劃是邀請各大音樂院校戰略合作,前兩天見了華臨音樂協會的會長,提起近年内幾個鋼琴大賽的參賽人數逐年下滑,參賽人員的水準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含蓄隐晦的提到各大賽事的比賽規則……”
話到此處,雲也停了下來。
謝許心領神會:“所以協會想通過網路平台的曝光和熱度,從而來規範各大賽事的隐藏式規則?”
“大概是這個意思。”
“那怎麼又變成赟燮來創辦鋼琴大賽了呢?”
以前提到鋼琴比賽,她總是恹恹不樂,還大言不慚的說:“肖邦那麼厲害不也沒參加過鋼琴比賽,一場比賽而已,又不能證明什麼,幹嘛非逼着孩子去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