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告訴所有人,他掌控自己的未來,而那個未來,有她。
她确實度過了很麻木的幾年,一直被生活反複操控,讓她漸漸沉睡在無人的荒島,獨自冰封。盡管枯燥無味,卻談不上讨厭和喜歡,即便一直這樣到老,似乎也沒什麼不對。這樣的人生雖然乏味,卻不受他人左右。所以,她可以接受。
後來她發現,她不能容忍的,是别人來左右她的人生。
因為他人的偏見就質疑自己,因為他人的說法就改變自己,因為他人的無知就懲罰自己……
謝許不該這樣。
謝雁天和許南鶴的女兒更不該這樣。
她不該這樣去否定她跟雲也的這段感情,那是他人的偏見,不該由她來承擔這個後果。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融入夜色,一種不知名的情緒躍上林北辰的眼底。
她說,她選雲也從來就不是因為合适。
而他等了她那麼多年,卻隻想等到他們合适。
背道而馳,不外如是。
夜色沉沉的,有寒風灌了進來,謝許下意識攏進外套,手往兜裡揣的時候,摸到了一塊巧克力。
她盯着手裡的巧克力看了半晌,才想起是那晚雲路兮給她的。
“阿許姐姐?”身後,有孩子的聲音響起。
謝許回過頭,看了眼楊菲菲,問她:“是要去上洗手間嗎?”
楊菲菲點頭。
謝許将巧克力揣回兜裡,問:“阿許姐姐帶你去?”
楊菲菲又點頭。
等楊菲菲從洗手間出來後,謝許說帶她回房間,她卻搖了頭。
孩子仰起臉,在冰冷的月色下更顯純淨:“阿許姐姐,你是不開心嗎?”
“沒有,阿許姐姐隻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
“阿許姐姐在想,能不能偷偷吃一塊巧克力。”
“巧克力?”
“嗯,甜甜的巧克力。”說着,謝許将兜裡的巧克力掏了出來,遞給楊菲菲,“菲菲要不要幫阿許姐姐嘗一下,看看巧克力甜不甜?”
楊菲菲看了眼謝許手裡的巧克力,沒伸手去接,隻是有些困惑:“巧克力還會不甜嗎?”
“會啊。”謝許邊拆包裝邊說,“姐姐在莫斯科的時候,經常吃到不甜的巧克力。”
說完,謝許将巧克力掰開,喂到楊菲菲嘴裡。
孩子吃了一嘴的巧克力,朝她開心的呲着一口黑乎乎牙:“阿許姐姐,這個巧克力是甜的!”
“是嗎?”謝許心不在焉的反問着。
楊菲菲抓起她的手,舉着她的手把剩下的半塊巧克力喂到她嘴邊:“你嘗一下,真的很甜。”
謝許慢慢的将巧克力吃進嘴裡,如楊菲菲所言,真的很甜。
她同樣朝楊菲菲呲着一口黑乎乎的牙:“真的很甜。”
“阿許姐姐笑了!”看見她笑,孩子樂的原地蹦了起來。
謝許捧着孩子天真無邪的臉,輕輕說:“謝謝你菲菲。”
“為什麼要謝我?”
“因為你在,阿許姐姐才敢偷吃巧克力啊。”
“可是我不在的話,阿許姐姐可以吃更大一塊的巧克力。”
“沒有你陪着我一起吃,巧克力它就不甜了。”
“為什麼?”
因為甜的不是巧克力,而是你純粹幹淨的笑臉。
可是菲菲,姐姐現在跟你說這些,你是不會懂的。
不,阿許姐姐,我懂。
孩子踮起腳尖來捧她的臉,學着她輕輕說話:“就像是阿許姐姐笑了,我就超級開心一樣,對不對?”
永遠不要低估一顆真心帶給世界的震撼。
也永遠不要放棄一顆真心陪着你走到終點。
謝許,讓雲也陪着你走完餘生吧,不要猶豫,也不要搖擺。
他值得你這樣做,同樣的,你也值得他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