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嗯?
沒聽錯吧,那個男生也叫薛明珠嗎?
她磨蹭着起身,盯着黑闆上大片的文字,眼睛昏花:“……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還好意思說别人,扣十分,班長記住了。”
馬洛扣完分心情舒暢了點,仿佛積壓已久的怨氣終于找到了發洩口,他看也不看底下十分幽怨的女孩,敲敲黑闆道:“好了,繼續上課,我來講講這個問題……”
薛明珠坐在底下有苦說不出,将自己的草莓發夾扣下來捏在手裡一按一按,噼啪作響,悶聲發着氣。
這老師針對她!
其他同學倒是松了口氣,果然還是沒放過她,薛明珠之前就在課上公然怼過馬老頭,說他迂腐且洗腦,傳播不良思想,馬洛堂堂教授被一個毛丫頭頂嘴當場就發了火,讓她滾出去,可這門課還要上,所以上學期薛明珠一直處于渾水摸魚無比消極的狀态,沒想到這學期居然轉了性子,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喜。
下課後,等馬洛一走出教室,底下頓時炸開了鍋,薛明珠捂着耳朵坐在位置上懶得搭理這些咋咋呼呼的人。
有些人仗着和她關系還不錯,大着膽子走過來小心問道:“明珠,你、你怎麼了,最近還好嗎?”
薛明珠磨蹭扭過頭,看着她們:“我很好啊?”她攤開雙手,揚起燦爛的笑臉,露出一口白牙,“我看着很不好嗎?”
那個女生面露猶豫:“那你今天怎麼——”
“我已經痊愈了ok?别老問我好不好了,一個個都這麼問煩不煩啊。”
經過廁所那一出,她真是被說得煩躁了,她明明一直都是這樣,為什麼一個個都要說她不舒服,這不就是說她不對勁嗎?
薛明珠斂回笑容打斷她,撐着桌子站起來厭煩着臉,一旁的人下意識給她讓出來一條路,就這樣走了。
教室裡鴉雀無聲,眼看着她接近門口,而那裡……
“我操,完了完了。”不知道是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但十分小心,沒讓主人公聽見。
薛明珠看着擋在門口的男生,他推着輪椅慢慢往裡滑,動作悠悠不急不慢,要是平時她就去幫他一把了,但她今天實在使不出力氣,就站在一邊等着。
“同學——”等了半天,她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身後的其他同學的内心想法十分一緻,同樣的緊張:終于來了嗎,終于來了!
瘸子這學期怎麼也選了這門課?今天真是撞搶眼上了,薛明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不會見血吧,我的媽呀。
甚至還有不少同學掏出了手機,跟同伴擠擠囔囔:“快快,别錯過了。”
“大新聞大新聞啊,送上門的瘸子,這怪不得誰了。”
“喂,你不怕被薛明珠知道啊?”一旁的同伴勸他。
那個男生舉起手機走到一邊,找了個更方便的位置,嘴裡念叨着:“拍什麼,”
說着舉起手機笑得陰險:“看戲了看戲了,階梯教室獨家新聞,不要9.9,不要99,隻要一次夢圖遊戲體驗機會,走過路過别錯過啊……”
薛明珠隻想靜靜,伸出手——那個拍視頻的男生張開大嘴,舉着手機的那隻手明顯激動得顫抖起來,另一隻手用力拍着大腿,來了來了!
“同學,我來幫你吧,”薛明珠看着他每分鐘半米的距離心累的很,歎了口氣,撅嘴走到一邊無奈地伸出手推他,“你的位置在哪?”
圍觀的同學:???
拍視頻的男生呆滞在原地,被一邊的人輕輕一撞,手機就啪嗒掉在了地上,雙唇輕顫,仿佛正在目睹十分可怕的事情。
“你坐哪裡啊?”薛明珠推着輪椅,也不知道要推去哪,“那我就推你到那裡吧,到時候你自己去,我現在有點忙。”
薛明珠推着他走到教室後圍,随意擡頭一看,全是慌亂移開的目光,倒拿着書的,研究桌子的……都用十分拙劣的動作來掩飾圍觀她的事實。
薛明珠心驟然一跳,無力感順着脊椎慢慢爬上來,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對上一雙雙充滿好奇複雜同時溢滿了惡趣味的眼睛,仿佛自己是什麼動物似的被人讨論和觀賞。
她怒火中燒叉着腰,巡視衆人:“看什麼呢?”
“沒見過人推輪椅嗎?”
“還是沒見過穿黃色帆布鞋的?”
“我是女王嗎?一天天的這麼關心我……”
薛明珠罵完從嘴裡大聲哼出一聲,無視衆人踩着上課鈴的的鐘聲走了出去。
拍視頻的男生終于回了神,撿起地上的手機,又看着推着輪椅回到座位但速度明顯快了許多的祁嶼白,喃喃道:“C班真的要變天了……”
威爾學院按等級排班,等級越高自然越優秀,配備的老師也更好,像A班B班都是貴族财閥之子,其中還有一些成績特别好的特招生,C班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大多都是成績看得過去然後塞點錢進來的,之後的班級就比較平平了,都差不多。
按照薛明珠的家世,父母是高知分子,哥哥是集團負責人,去B班是綽綽有餘的,而且這幾年她哥哥的明珠集團給威爾學院投了很多錢,選課和睡眠系統也是旗下的公司獨家提供的,最關鍵的是明年才正式上線威爾學院的“夢圖”體驗遊戲,光是看簡介就心動得不得了,這麼下來她去A班都是極有可能的,隻是不知道怎麼就來了尴尬的C班,關鍵是後來又跟着來了尊大佛——祁嶼白。
這兩個人可謂是針尖對鋒芒,讓C班的上學期過得那叫一個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