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而逝,很快就到了宴會那天,一棟别墅内,璀璨的水晶吊燈将室内照得明亮光華,身着正裝的男士女士們端着酒帶着笑意和好友交談,或讨論工作或互訴舊事,歡聲笑語混着酒杯叮當碰撞聲在熱鬧的室内回響,角落是鋪着白布的餐桌,服務員端着盤子有條不紊地從中而過。
薛明珠一身華裙,化着淡淡的妝容,嘴唇上塗着粉嫩嫩的口紅,卻在不知不覺中全被自己吃到肚子裡了,焦急地四處張望,白襯衣黑西褲的服務員從面前走過,她想也沒想從他手中的盤中拿了杯酒,剛想拿點東西在面前遮掩一下緊張的神情時,酒杯就被人奪了去。
手還頓在空中,那隻戴着華貴手表的大手拿走酒杯後卻自己慢慢品了起來,薛明臻見她還敢瞪他,不着痕迹一口将紅酒喝完,對眼前的男人示意地點了下頭,旋即回頭看她:“小孩子喝什麼酒,果汁在那邊,自己去。”
薛明珠撇撇嘴,她本也沒想着要喝,就是裝一下罷了,不然顯得找人的她很明顯,進來半天了,也沒看到黎璃,沈佳妮這家夥居然也沒來,不過想到原書中她确實沒有出現,不知還能不能來了,希望别出什麼意外。
“這就是明珠吧?如今也長這麼大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漂亮!”
她踢踏着鞋子,在背後男人奉承的聲音中走到角落,找了個沒什麼人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拿了塊蛋糕放在桌上撐着下巴了無興趣地戳弄。
“蛋糕戳成這樣可就不好吃了。”
身旁投下一片陰影,她以為又是那些想要接機讨好自己的叔叔阿姨,還皺了皺臉,偏過了身子,卻在下一秒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再聽到熟悉悅耳的聲音,她雙眸一亮,連忙轉了過去,脆生生道:“白白!”
“你怎麼來了?”
祁嶼白轉着輪椅調整位置,淺淺笑着:“聽你要來我就來了。”
薛明珠聽到這話心裡頭止不住地泛起甜泡泡,一點分紅爬上臉頰,幸好有妝容掩飾,隻當是腮紅,見他有些吃力,薛明珠起身幫他。
他明顯打扮了一番,頭發被抓到腦後,跟她哥哥一個發型,還穿着嶄新的西裝和敞亮的皮鞋,一改以前清淡樸素的模式,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一夜之間成了大人,雖然搞笑,但她覺得此時用在他身上特别合适。
渾身上下透露着貴氣和冷冽,絲毫看不出一點殘疾的意思,又讓這個容易害羞的薛明珠不好意思了。
這邊角落被柱子遮擋,陰影投落在他半張臉上,一半還在明亮燈光下,明明暗暗,眉目如畫,他眨着蝶羽般的眼睫,沖她感謝一笑,嘴角牽動着臉龐,像一件藝術品似的任燈光靜靜在他臉上流淌。
薛明珠捂着怦怦跳的心髒感覺要瘋了,怎麼沒喝酒也感覺要醉了呢。
她尬笑着又坐了回去,祁嶼白好似對她的忸怩毫無所知,靜了幾秒,他指着桌上的蛋糕問:“你還吃嗎?”
精緻的甜點被自己戳個稀巴爛,簡直沒眼看,嗓子含含糊糊的:“不吃了吧。”
“那給我吃可以嗎,我正好沒吃晚飯。”他說着微微垂下眼睛。
“當然可以!”薛明珠都沒考慮再給他拿一盤新的了,将叉子遞給他,口中還憤憤有詞:“怎麼沒吃晚飯,是不是你二叔不讓你吃?”
“沒有,”祁嶼白搖頭,一隻手搭在桌上,一隻手拿着叉子叉了一小塊放進嘴裡,慢慢吃起來,說話慢慢的,“想快點見到你們。”
薛明珠眼睛骨碌碌轉着,忖度半刻,隻覺得他面上充滿了逞強與脆弱,看得她也跟着惴惴,半晌,她眼裡頭又起了一點亮光,不知是燈光還是什麼,愈發亮起來,是為他後面說的那句話感到開心,連忙又拿了一些放到他面前。
“你也吃。”
“哦好。”
薛明珠其實不是很餓,來之前還吃了飯,此刻見他吃自己沒忍住吞起口水來,将那盤芒果點心移到自己面前小口挖着吃。
她将最頂上那一塊芒果挖起塞進嘴裡慢慢嚼着,餘光中瞥見放在桌上的那隻手,骨節分明,細長白皙,手腕間一點異色,她喊着勺子越湊越近,那隻手卻主動送上門來,那是條黃色的手鍊,細細碎碎閃着銀光,中間還有好幾個芒果吊墜。
這不是自己送給他的嗎?
她心中得瑟,面上忍住不表現出來,但她實在憋不出,一雙眼都要飛起來了,語氣雀躍:“你一直戴着啊?”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