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打開方式它對嗎?
“為何要找我?”出于禮貌,她還是把手拿近了些。
狼蛛墨白肉眼可見地雀躍了,八隻眼睛仿佛熠熠生輝:“本蛛酷愛遊曆,自西域千裡迢迢來到此地,沿途都沒遇到個談得來的朋友。你能聽懂我的話,這太新奇了,還沒有誰能與我交流無阻呢,更何況你還是人!”
“你的終點已經到了,所以想在此地常駐生活?”萬姰察覺到狼蛛的無害,于是也逐漸卸下心底的害怕。
“是啊,至少短期内不打算換地方了,這裡太大了,可以遊玩很久呢。”墨白搓着螯肢,似乎對晖京很向往。
“你要跟着我也成。”萬姰制定規矩,“不能随意咬人,也不能随意吓人,也不能随意吃不該吃的。”
墨白滿口答應:“你放心,我就算吃同類,也不會随便吃你身邊其他同伴的。”
萬姰有很多話想說,卻被愣愣噎了回去,她端詳片刻,最終得出了結論——
腿上有絨毛,勉強算毛茸茸!
随後,她擡手将墨白放回肩頭,一人一蛛去成衣鋪找孔月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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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辛晙早已回府換回正式裝扮,杏黃蟒袍上繡着五爪蟒紋,那模樣貴氣撩人。
按理來說四爪才是常規标配,那五爪定然是特許。這足以說明他的身份,并非他此前展示出的那般簡單。
但他沒有大張旗鼓,而是叮囑管家和侍從别聲張,自己則騎快馬,輕車熟路找到宮牆下一處隐蔽的狗洞。
放馬兒自行回家,辛晙開啟了鑽狗洞、尋暗道等一系列行動路線,堪稱九曲十八彎。
最後,他順利進入了恢宏的宮城之内。
至于為何沒走正門,那自然是擔憂被眼線逮着,再将消息遞回後宮,他此番折騰定會被當場罰禁足。
母後向來是溫柔刀,到時恐怕連皇兄都保不住自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見事情即将解決,萬不可出現任何纰漏。
“又不是偷油吃的碩鼠,何必成天逾牆越舍?瞧着哪有幾分王爺的模樣?”
一道威嚴的聲音倏地降下,辛晙手臂輕顫,不留神就從窗邊摔進了房間。
此地正是他光顧最多的禦書房。
辛晙沒有任由慣性四腳朝天倒下,而是立刻翻起身保持住單膝跪地的姿勢,以拯救為數不多的風度。
“皇兄别來無恙!”辛晙低頭盯着精緻的雕花地面,拱手作揖,中氣十足,“臣弟拜見皇兄,皇兄可用膳否?”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堪比雜耍藝人,短暫地讓對面沉默了片刻。
“這裡隻有你我兄弟二人,何必拘禮?出門幾日,倒變得如此生疏,莫不是被何種山野精怪附體了?”
霍晅比他年長兩三歲,兩人一母同胞,兄弟倆的感情二十多年如一日,從未改變過。
他俯身虛扶一下,辛晙,或者說霍晙這才笑嘻嘻起身。
“皇兄,這是哪裡話?臣弟頭回離開晖京,可是好端端地回來了!沒有碰到精怪,但……”
霍晙沒說完,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從衣襟裡掏出件物什。
“這是我在京外縣城市集上,專門為皇兄淘來的禮物。”
那是一個圓滾滾的木質物件,上面用彩繪描畫出了一隻生動的鳥雀。
“此為何物?”
“民間稱其為套娃,皇兄快打開看看!”
霍晅雖為皇帝,可自出生後的二十多年裡,從未離開過晖京半步,更是有太多有趣的民間物件未曾見過。
他端詳着那隻鳥兒,沿着中間縫隙打開。裡面又是一隻鳥兒,隻不過模樣有些不同,不僅有彩繪,還雕刻出立體的羽翼。
每揭開一層,那鳥兒的形态模樣都發生了微妙變化。
直到,最内部的一層。
裡面放着的不是橢圓形的不倒翁彩繪木雕,而是一隻展開翅膀、鮮活靈動的袖珍鳥兒。
自從那隻鳥兒離開承載它的橢圓木匣,它的翅膀竟然奇迹般地上下扇動,仿佛真的振翅高飛。
“皇兄,我記得你兒時曾養過一隻還沒我手心大的文武鳥,可後來它不知因何死了,你就再也沒養任何寵物。”
年輕的王爺真誠道,“這隻小鳥看起來也很靈動,以後可以叫它多陪陪你。”
霍晅内心感觸良多,可面上依舊沒顯露多少情緒,他将套娃快速複原,擡眸盯着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究竟有何事?”
霍晙當即反駁:“皇兄,臣弟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嗎?我就不能單純想送你禮物?”
霍晅那雙眼睛猶如深潭,他盯着堅持自我的皇弟幾眼,道:“不說算了,你退下吧。”
“等等!皇兄……”
霍晙瞬間改口,他順手扯住那身明黃色的龍袍。
“我的确有事相求,但我送你禮物和這件事,絕不可混為一談。而且——”
“此事無傷大雅,反而應算是喜事,我可隻有你這麼一位英明神武的兄長,皇兄你幫是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