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到了約定出任務的時刻,每個人以及毛茸茸們都各自做好了準備。
城門剛開,馬車就即刻前往郊外目的地,但是——
“請問這位兄台是?”并不寬敞的馬車裡多了那麼大個活人,萬姰還是有必要問清楚。
霍晙清了清嗓子,一氣呵成介紹:“他是我認識的一個武功不錯的好兄弟,過去是殺豬的這次就純給咱們做保镖,放心使喚我付了錢的。這位是我的娘子萬姰,你稱呼她弟妹就行。”
萬姰:“啊?”
蘇知烨:“什……”
霍晙以幾乎沒有張口的蚊子聲,果決打斷男人的質疑:“是你非要跟來,我不能暴露身份,你也得注意隐藏懂吧。”
懂什麼懂?他這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的美男子能是殺豬佬?這樣說才更容易暴露吧!
蘇知烨習慣性拂了拂衣袖,才意識到自己被霍晙勒令換了套深灰色的短褐,頭發也用簡易發帶束在頭頂,一切皆為了行事方便。
當然霍晙自己也是。
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他都是從哪裡找來的。
“原來是一位民間高手,歡迎歡迎!”
萬姰帶頭鼓掌,她自然不懂什麼是侯爺氣場,隻是看着面前男人面容硬朗、孔武有力,的确能和殺豬佬名頭對得上。
加入了會武力的幫手,那很好了。
萬姰明顯放松了幾分,不過她也并非毫無準備。
上回買來的匕首遊隼還沒出過鞘、見過血,若是見到誰虐待動物,她非得趁亂捅那人幾刀解氣。
她将遊隼綁在小腿上,又穿着高靴隐藏,以防進入前搜身。
因為毒藥并不容易買到,即便買了被調查容易引禍上身,所以她買的全是除蟲滅鼠的藥粉。
雖然不如毒藥緻命,但無論是吃下去還是被吹進眼睛,也都夠對手喝一壺的。
不過,一旁的霍晙得意的神情明顯耷拉下去幾分。
怎麼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還以為姰姰喜歡他這種類型的呢。稍加反思後,霍晙也挺直腰杆,撐了撐手肘和腿,侵占了部分蘇知烨的空間。
孔雀穿着粗布麻衣也想開屏了。
蘇知烨看得出來,于是輕輕“啧”了一聲,沒戳破沒幹擾。
“對了晙公子,”萬姰可沒功夫去分析他莫名奇妙的行為,“你說你能搞到硫磺,所以帶上了嗎?”
“帶了,當然帶了,都磨成粉包在油紙裡縫進包袱最内側,不怕他們查!”
霍晙拍了拍自己行囊,這時從兜裡探出一隻亂糟糟的奶牛貓腦袋。他眼神一怔,剛才明顯是忘了兜裡還有活物存在。
白捕頭用控訴的眼神瞪了眼霍晙,它方才進入深度睡眠,夢見自己身姿挺拔站在瀑布頂端,叼住一條向它飛來的肥美鳜魚,怎麼到嘴的魚就沒了呢!
它咪咪喵喵嚎了幾嗓子,萬姰沒翻譯就猜到它在說什麼。
這幾聲太過哀怨,蘇知烨衣襟裡兜着的三花猛地探出了頭。
萬姰眼前一亮,不愧是貓界傳說中的頂級美人,這花色分布都恰到好處,可謂天生麗質,隻不過——
“叫什麼叫,屁大點事瞧把你氣的,沒出息的草貓!”
好,好狂野。
不知是因那粗犷的聲線,還是那美麗的外貌,或者二者結合的割裂感,總之,白捕頭被硬控了幾十秒沒有動作。
令萬姰沒想到的是,這隻三花還是極其稀有的公貓。即便放在現實裡,隔壁國還将它奉上神壇,稱為幸運的象征,那價格估計數十萬到百萬不等。
由于公三花的基因存在繁殖障礙,導緻了該群體的罕見,現代技術力發達的情況下都如此,在古代更是難覓。
能得此貓,并且将貓養得皮毛油光水滑,被車外洩進來的光照着仿佛鑲了一層金邊……這殺豬佬的身份恐怕沒那麼簡單,就像晙公子從未揭露的身份一樣。
既然他們不說,那萬姰也不想顧忌太多,反正不知者無罪嘛。
“好漂亮的貓,它叫什麼名字?”
“它叫靈均。”蘇知烨将三花從衣服裡掏出來,遞給了萬姰。
靈均嘴裡嘀嘀咕咕:“真是打擾本大爺睡回籠覺,大清早的,就要我去陪陌生女人玩,我平時真是給你們太多好臉了。”
“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當萬姰的聲音出現在靈均的腦海時,它不禁“喵嗚”叫出聲,隻不過和方才粗犷的聲線不同,像是被什麼夾住一樣。
這聲喵嗚,翻譯為标準的“啊哦”,帶着幾分尴尬,是被人戳破了小心思的偷感。
靈均擡起那雙美麗的眼睛,觀察着面前似笑非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