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先回公司吧。”韓兆回，“有什麼處理不了的，等明天。”

尹緒瞬間明白，“好的，那您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每次病情複查都要耗費半天的時間，裡裡外外都要檢查個遍。

然後再聽一聽主治醫師不痛不癢的囑咐。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剛剛進行完一項檢查，正坐在大廳等待結果的韓兆，望向不遠處人來人往的路口，偶然想起白天他對赫其野的囑托。

也是這一念之間，好奇心止不住瘋長。

——赫其野會不會出現在這裡？

這種好奇一直持續到傍晚，赫其野都沒有出現。

韓兆此時已經沒了耐心，聽着主治醫師的絮叨表情也是愈發難堪。

“你最近幹了什麼。”醫生扶着沒有鏡片的眼鏡框，故作嚴肅的‘嘶’了聲，“檢查報告很奇怪，額頭和腳上傷又是怎麼弄的？”

“小車禍。”

小...車禍？

說話方式真能把人氣瘋。

側坐在闆凳上的韓兆懶得理他，他肘部搭在椅背，手撐着下巴不耐煩。

視線頻頻瞟向門外。

“全秋衡，能不能把眼鏡摘了，看着惡心。”

“你都沒看我…”被叫到的人笑了笑，摘下裝模作樣的眼鏡，認真跟他說，“說真的，我從畢業後就接手我師父給你治病，還從來沒有見到今天這樣的情況。”

韓兆看向他，清冷的面孔上，難得松動出一絲嫌棄，“比我大兩歲就成主任醫生了，可想而知你們醫院有多水。”

“我猜，這麼多年，你其實一直看不懂我的檢查結果。”

全秋衡不可思議地“哇”了聲，“誰惹你了，火氣這麼大？我怎麼沒見你和你爸這麼說話。”

“有點脾氣全甩我這兒了。”全秋衡溫潤的臉上是無可奈何的傷感，“小時候你還會叫我一兩句哥哥，怎麼越長大越叛逆。”

韓兆沒再說話，反而趕緊催促，“快點說結果。”

全秋衡歎了口氣，雙眼目不轉睛地盯在他脖子後方。

正要開口，診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目光剛看過去，門外的人率先開口，“你怎麼在這？”

韓兆擡眼。

黯淡地眸微閃，風情的眉眼微不可察的彎了彎。

赫其野？

本來維持着不苟言笑，隐約帶着些低氣壓的韓兆，在看到赫其野出現的這一刻，心情舒展許多。

他饒有興緻地看過去說：“我來複查。”

韓兆繼續問：“你，來取藥？”

赫其野外面跑了一天，身上沾了些灰塵，他吊兒郎當站在門外，看向韓兆不滿地回了句，“明知故問。”

“既然如此，進來吧。”韓兆端正了些坐姿，從側坐變成了正坐，“全醫生？你剛剛說我檢查結果，怎麼樣？”

給韓兆看診這麼多年，都沒聽他喊一句‘全醫生’，向來都是大名問候。

此刻忽然的正經讓全秋衡都詫異了。

這句“全醫生”聽起來也嘲諷十足。

“……”

全秋衡看了眼赫其野。

咬着牙，斷斷續續地回他，“從檢查結果上看..你的信息素激素水平異常穩定，甚至表現得有些活躍。你過發情期了嗎？”

韓兆點頭。

“發情期怎麼度過的，有用抑制劑嗎？”

“我在你身體裡看到了大量抑制藥和抗敏藥的成分，如果你真的服用了，那麼你的信息素水平應該偏低。”

“可現在他們活躍得很不正常。”

像是被喂了什麼可以保持理智的春藥一樣活躍。

最後這段心裡話，是全秋衡作為朋友意會給韓兆的。

本來還異常奇怪，現在看到某個可以靠近韓兆的Alpha，全秋衡明白了。

無關發情期，照他看是青春期來了。

韓兆眉眼微動，看向全秋衡。

後者收回冒犯的視線，問了句題外話，“韓兆，聽說你最近談戀愛了？”

說完，還刻意看了赫其野一眼。

韓兆雙手懷抱胸前，身子靠在椅背反問他，“聽誰說的。”

“前幾天，你不是來過醫院。聽同事說，有位Alpha，”全秋衡着重在‘Alpha’上，“守了你一天一夜。”

韓兆低頭，一笑而過，“所以，這算是好事嗎？”

全秋衡向後伸展身體，點着頭說，“當然。如果他能讓你的信息素水平一直穩定下去，嘗試接觸下Alpha說不定有助于痊愈。”

“痊愈嗎？”

“嗯哼。”全球衡如實回答，“國外有類似的案例。不過需要做進一步檢查，才能下定論。”

韓兆表情僵住，六年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餘光觀察到站在一旁無動于衷的赫其野，韓兆斂起笑意，起身對全秋衡揶揄了句：“你居然真的是個醫生。”

全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