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韓總,您先和赫先生聊,我在樓下等你們。”
尹緒說完,立刻就将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韓兆上下打量赫其野。
西裝整體以黑色為主,黑色的襯衫和深色斜紋領帶。同樣還佩戴了與韓兆相似款式的銀色領針和領夾。
深色的冷冽感,再搭配銀色點綴看上去十分有距離感。
他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彎了下眼,說:“跟平時的你很不一樣。”
赫其野不太适應地皺了皺眉,偏開頭躲過韓兆視線,無奈道:“少打趣我。”
韓兆低頭輕笑,“差了點東西。”
赫其野困惑地看他:“?”
韓兆起身慢慢朝他走去。
直到這時赫其野才察覺到韓兆今天的不一樣。
韓兆長相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上挑的雙眼帶着狐狸的妩媚,單薄的眼皮又很好地平衡了這種妩媚。
額頭微微露出,表情漠然,看上去冷淡又紳士。
而今天這一身,也無處不彰顯他的矜貴和親和。
看着韓兆離自己越來越近,莫名緊張的赫其野抽空喘了口氣。
大腦稀裡糊塗想了很多,但又不清楚自己想了什麼。隻記得腦海中有無數鼓點在擊打,像是某種警告。
“手給我。”
赫其野像被控制的玩偶,讓擡手就擡手。
直到手腕被微涼的指尖觸碰,赫其野才猛然回神,他低頭,又愣住了。
雙手細嫩颀長,微紅的指尖摁壓在手腕,與他常年被風吹日曬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做好一切,韓兆松手,擡頭看他,心情不錯地評價了句,“這樣好多了。”
随着話音,赫其野又看了眼。
空蕩的手腕上多出一隻腕表。
赫其野對此有印象,這是韓兆常帶的。
“我要你帶的東西呢?”韓兆說完,攤開白裡透紅的手心朝他示意。
赫其野回過神,翻着口袋,把藥瓶放到韓兆手心。
吃完藥,韓兆往外走去。
趁着等電梯的空隙,他囑托道:“你今天隻需要跟着我就行,明白嗎?”
“嗯。但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場合。”赫其野先行給他打好預防針,“不知道都會做些什麼。”
“也不需要你做什麼。”
韓兆側頭,餘光看向他,手上随意地佩戴着黑手套。
為了避免過多的觸碰,每每參加Alpha居多的酒會,韓兆都會戴上一副黑色皮質手套。
這樣一來,就隔絕了很多麻煩。
纖長的手指在皮手套包裹下,更讓人有想象空間了。冷白色燈光下,每個關節處都泛着銀白色的光芒。
赫其野順着他的動作,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隻是去走個流程。我在就跟着我,不在就原地等我。”韓兆說。
赫其野聽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問:“那有人問起我們的關系呢?”
韓兆擡眼,轉頭盯了兩秒,然後朝他微微一笑。
赫其野:“?”
剛巧此時電梯抵達,韓兆先一步邁進電梯,轉身看向還在原地的赫其野,說:“微笑,沉默。”
“……”
赫其野欲言又止,腹诽了句:鬼點子。
*
酒會地點位于一家酒店的宴會廳,主辦方将酒店全部包了下來。
外面的高樓直沖無盡的夜空,燈光一層接一層疊起直到看不見。
而酒會上高雅裝潢和精緻擺放的酒水和藝術畫在淡黃色壁燈中更顯得琳琅滿目。
赫其野擡頭看了好幾眼。
以往他進入這樣大廈的機會都是借着外賣的由頭,匆匆一眼。
如今無關工作原因站在這裡,讓他有一瞬恍惚感。
在這樣豪華,仿佛隻有上流人士才能出席的場所。他隻有被西裝束縛過後,差點同手同腳以及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可偏偏當人站在與自身地位不匹配的環境裡,往往最先注意的就是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之處。
大部分受邀來參加酒會的人胸口都别着一個類似蒲公英的胸針。
他低頭看了空空如也的胸口。
好吧。
韓兆沒有給他準備。
此時,走在前面的韓兆目不斜視地經過大廳,在工作人員帶領下往樓上走去。
韓兆回頭看了眼赫其野,又順着他的目光往大廳瞥了眼,“赫其野。”
赫其野茫然應下,急忙跟上。
一樓大廳主要是嘉賓的活動空間,用來互相結識的場子。
樓上則是放置了沙發桌椅,和一些小食,主要用來休息閑談,沒有太濃的商業感。
韓兆倚靠在欄杆,側頭往大廳觀察。等到赫其野慢兩步跟上來韓兆才開口,“站住。”
正擡手用食指勾着領帶的赫其野,“?”
寬松的衛衣和長褲穿得多了,第一次換筆挺昂貴的正裝赫其野有些不習慣。
一舉一動都受着束縛,很難融入這身西裝。
韓兆将他的動作全都看在眼裡,他皺起眉,轉身往露台走去,話語果斷:“過來。”
二樓露台是來客吸煙的場所,不過現在沒什麼人。
韓兆把人帶到露台,轉身面對赫其野慢慢朝對方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赫其野釘在原地大腦也不知怎麼‘嗡’了一聲,随後他閉起眼甚至配合地彎身靠近他。
可等了半天嘴唇上都沒動靜。
赫其野睜開一隻眼觀察了一下,隻看韓兆一臉冷漠地看着自己,說,“大晚上就做起白日夢了。”
赫其野聞言,又閉起眼睛笑。
頃然,他直起身看向韓兆,坦然地開口:“這兒全是Alpha,你把我帶這麼私密的地方,想歪又不怪我。”
“還有理了?”
“……”
韓兆說完,擡手拽上他的領帶幫其整理了下,“手不要随便拽領帶,再難受也要給我忍着。”
“被别人看到,還以為是我韓兆管教無方,路邊抓了隻不懂禮儀的野狗就過來了。”
稍加整理過後,赫其野感覺脖頸處的緊繃感确實緩解了很多。
不過,他話說得也太難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