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其野眼疾手快，擡手把人攬進懷裡，随即打橫抱起穿過人群往外跑。

暈厥的韓兆頭微微後仰在空中，沒有着落點，發絲伴着赫其野的動作浮動。

手也垂在空中。

剛跑出大門，赫其野就被一輛車攔住了去路。

車裡的人打開主駕車窗，看他們一眼，全秋很難就直接開口：“上車，現在必須去醫院。”

赫其野也沒猶豫，抱着人去了後座。

車穿梭在繁華的城市中心，路上紅綠燈交替，一輛接一輛車被甩在尾後。

赫其野的注意力卻始終垂眸看着懷中的韓兆。

“他為什麼會突然暈倒。”赫其野問。

“不好說。應該是受到信息素的刺激了。”全秋衡“啧”了聲回答，“他之前隻要按時吃藥，身體一直很穩定。”

“他今天，來酒會之前也吃了藥。”

全秋衡透過後視鏡瞄了赫其野一眼，“聽我說完，他之前是很穩定，隻是在碰見你之後才變成這樣。”

我？

赫其野聞言，困惑不解地看向韓兆。

在夜裡模糊燈光的映射下，韓兆的臉被襯得又嫩又白，沒了平日裡的淩厲和疏離感。

盡管現在眉頭緊皺，看上去很難受。

赫其野不自覺抱緊了懷中的人，小臂從脖頸後面繞過，輕撫在他的臉上。

“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全秋衡語重心長地嘀咕了句。

“你是Alpha吧？”全秋衡明知故問道：“我們兆好像可以接受你的信息素。”

“嗯。”赫其野說，“他跟我說過，他隻能接觸我。”

“那你以後準備一直糾纏他嗎？”

“什麼意思。”

“他能接觸你的信息素，這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全秋衡笑不達眼底，看上去像是一種威脅，“你打破了他幾年來的穩定。”

“我...”

“如果從來沒有想過，我在前面路口停車，你下車吧。”全秋衡繼續說，“我們兆他是不需要你的。”

說是這樣說，但還沒到路口，全秋衡就停車了。

車停下的時候，赫其野抱緊懷中的人，默默回答，“我和他結婚了。”

平靜的一句，卻回答了所有。

“......”

車内陷入短暫的沉寂。

全秋衡愣了兩秒，又繼續行駛。

“那你試試用信息素安撫他，這樣可以緩解他不安的情緒。”全秋衡的回答沒了方才的愉快。

赫其野看向全秋衡，欲言又止。

“我是beta。”說完，全秋衡挂個臉，升起車中的擋闆。

擋闆升起的那刻，後座暗淡了幾分。

現在，倒像是一個私密的空間。

信息素，安撫他嗎？

赫其野想着，手撫摸着韓兆的側臉，又不敢用力，隻能将人往懷裡緊了緊，然後彎下身将人包裹着。

車内的薄荷味由淺變濃，赫其野留出一點與他空間，目光幽幽地看向他。

發現韓兆的眉頭漸漸松懈時，赫其野嘴角粲然地露出一抹笑。

他手向下摸向韓兆脖頸，另一手穿過兩人之間的間隙捧起他的臉。

赫其野将韓兆的臉正對着自己，距離極近，僅差幾毫米。

視線目不轉睛地盯着韓兆，思緒遊離在這幾毫米外，仿佛此刻的周身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窗外茂綠的樹蔭變成一條條模糊不清的虛線，兩側有光闖進來，韓兆鼻尖落下一點碎光，随着緩慢移動，那束光停在他的眉眼，唇角。

快速行駛下，光出現又消失。

赫其野剛巧在那一刻很輕地碰了下對方的唇。

碎光掃過赫其野親吻的動作，車内又陷入暫時的黑暗。

他擡手捏起對方下巴，舌尖試探地撬開牙關，帶着輕而柔的水漬聲，輕喘着叫他名字，“韓兆...”

名字後面，赫其野總感覺要加些什麼才對。可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明明對方幫了自己許多，可現在他卻對債主，做這種事。

赫其野晦暗的雙眼看着他，繼續加深這個吻，直到韓兆蹙着眉，偏頭躲開他才結束。

後知後覺的赫其野，擡手蓋住韓兆的嘴唇，他紅着臉，忍着強烈的心跳聲側頭貼在自己的手背上。

瘋了。

越來越搞不懂此刻的心情了。

“……”

主駕的全秋衡透過手機看到這一幕時，冷笑一聲後表情漸漸陰冷起來。

全秋衡單手打着方向盤，将車停在醫院外，下車後他神色不快，轉手打開後座的門，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赫其野，并問：“會開車吧，去把我車停好。”

沒等人家拒絕，全秋衡彎身抱過韓兆，“我帶他去檢查。”

全秋衡抱着人轉身就走，臨走前還提醒了句，“停完車，你來找我去做個檢測。”

韓兆被搶走，赫其野看着車鑰匙在原地冷不丁笑出聲。

等到門口保安催促，赫其野才不情不願地去移車。

*

全秋衡是韓兆的主治醫生，畢業之後就一直負責韓兆的種種檢查，對此也是得心應手。

安排好病房和檢查之後，全秋衡将懷中的人放到了病床上。

他手撐在韓兆身體一側，空出的手用手背摸了摸韓兆的額頭和脖子。确定沒有發燒迹象之後才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