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醫院外面等。

韓兆與赫其野一同下來。後者自覺來到車前，正要開車門時，韓兆突然問他，“會開車嗎？”

“……”

沒等人回答韓兆擡了擡下巴，又開口，“去開。”

說完他就坐進副駕了。

赫其野怔愣片刻，擡眸瞧了眼對面的司機。

司機很是識趣，迅速打開主駕的車門朝他微笑，适時提醒道：“赫先生，小韓總十分鐘後還有緊急會議。”

這句話催促着赫其野做出反應，使他稀裡糊塗地就上了主駕。

很快，車在赫其野的控制下，行駛上柏油馬路。

雖說代駕工作隻幹了半個月就停了，但市中心的好車不少，各種各樣的豪車也算是開過。

這對赫其野來講并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

赫其野用餘光看他一眼。

怎麼突然想起讓他開車。

韓兆目視前方，雙手環抱胸前，察覺到某人的視線後随意開口，“看路。”

赫其野悶笑一聲，畢恭畢敬地回答：“好的，韓總。”

“……”

韓兆側過頭，面無表情地打量赫其野，過會兒才開口，“全秋衡怎麼跟你說的。”

赫其野反應頃刻，慢幾秒才恍然，“那個醫生？他說你的病可以痊愈。”

大緻的情況全秋衡與韓兆說過，他現在就是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痊愈，于是蹙着眉催促：“說具體。”

赫其野聽後，右手翻找着西裝口袋，從裡面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張，将東西遞給韓兆，像是玩笑似的說：“我都記下來。”

韓兆接過，打開看了眼。

字迹潇灑飄逸，簡潔明快地寫了半張紙——

幫助舒緩/治療的關鍵。

一：牽手，撫摸

二：擁抱

三：kiss

寫完這些，最底部還有着‘循序漸進’四個大字。

“那男的說，為了更好地痊愈，并且不會對我的信息素産生依賴性。最好從第一階段開始慢慢來，然後每隔一個月都要去醫院去做信息素接觸測試，檢查恢複情況。”

韓兆盯着這幾個字看了一會兒，他慢悠悠地問：“不能直接點嗎？”

“什麼？”腳下輕踩刹車，路口剛好紅燈，赫其野扭頭看向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韓兆擡眼剛巧與他對視。

兩人互看了好一會兒，赫其野才從韓兆那雙沒什麼情緒起伏的眼睛中讀懂暗示。

赫其野後知後覺，一下笑了出來，“上面寫着要，循序漸進。”

“不能的意思？”韓兆又問。

“不能。”赫其野笑眼彎彎，無奈搖頭。

“比如，”

韓兆收回視線，看向正在倒計時3秒的紅燈，不動聲色舉例，“一邊做一邊牽手，撫摸。一邊擁抱一邊做，也不能？”

正起步的赫其野，腳下油門沒踩穩，一下竄了出去。

“……”

還真會找漏洞。

車平穩行駛後，赫其野歎了口氣，語帶笑意地打趣道：“哥哥，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韓兆又換了個問法，“三壘之後，也不能上本壘？”

“……”

這問法還真隐晦。

赫其野下意識想說不能。

可話剛要出口，他意識到全秋衡好像沒說第三階段之後的事情，于是赫其野含糊了句，略顯心虛，“治療結束，應該可以。”

“好吧。”韓兆将紙條疊起，随手放到一邊嘀咕着，“三個月的治療。”

後面這句話，與他冰冷冷的氣質不符，話語間是一種對漫長時間的迷茫和失落。

挺有趣的。

赫其野側頭觀察着韓兆，看見他平靜又死心的模樣，無聲笑了出來。

*

車緩緩停在公司門口。

赫其野下車後下意識将車鑰匙還給了韓兆，“給。”

下午的陽光有些耀眼，氣溫也高。赫其野身上的正裝也穿得毫無規矩。

敞開的外套，還有松垮的領帶和襯衫，使韓兆挺不舒服的。

韓兆目光避開他的穿着，歎着氣問，“車開得習慣嗎？”

赫其野看了眼一旁的邁巴赫，十分認可的點頭，“還不錯。”

“送你了。”

“嗯？你認真的。”

韓兆轉身邁進公司，招手讓他跟上：“過來。”

赫其野快步跟上，握緊手中的鑰匙。本以為自己隻是充當司機的身份，将他送到公司。